魏蓁津津有味地看着手里的这本《周公子八卦录》,小哥哥送她的这些书,本来只想随便翻翻,谁知一沾手却放不下去了。
这本书的作者专门收集各朝各代君王将相的八卦之事,例如某君王是断袖且还是个受,某将军热爱烧灶赛厨娘,某书生不愿洗澡常裸奔等等奇闻,着实令魏蓁叹为观止。
更兼此作者胸有丘壑,并不止写八卦之事,往往能从表象出发进行一番总结。如从断袖君王观后世超龄男女被逼婚,又如将军厨娘大比拼看南北咸甜豆腐脑之争,令人拍案叫绝。
“姑娘,姑娘”兰叶叫了又叫,才把魏蓁沉浸在书中的心神喊了回来,“兰叶,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看的真是入神”兰叶笑道,又说:“是老太君借去的夕颜回来了,想给姑娘请安呢。”
魏蓁阖上书,奇到:“是祖母放她回来的么?”
“还不知道呢,她才回来,现在廊下候着呢,您亲自问问罢。”兰叶回到。
魏蓁点了点头,“让她进来罢”。
兰叶低声应是,转身出了屋,不一时带进来了一个细眉细眼的丫鬟。
丫鬟进来甫一看到魏蓁便红了眼眶,给魏蓁行了个礼,“姑娘一场大病,瘦了许多。”
魏蓁自来见不得人哭,忙道:“我没事,你且别哭了。”又追问她:“你回来我这儿,走的时候可曾给祖母禀告过?”
夕颜没料到魏蓁一开口就问这样的话,想了想方才回道:“奴婢去了以后,是张嬷嬷管着的。回府以后,本是要跟嬷嬷禀告了再离开松年堂的。只是奴婢四处寻不到嬷嬷的人,心里又惦念姑娘,这才赶着回来当差的。”
魏蓁在记忆里追溯了下,才分辨出她口中的张嬷嬷是谁。却原来就是当年老太君身边的陪嫁丫鬟,现在的管事嬷嬷,福安家的。
看着泫然欲泣的丫鬟,魏蓁只觉得一阵头大,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到:“你虽是我的丫鬟,但祖母并未知晓,你就擅自回来,还是不妥。正好祖母让我去松年堂用晚膳,你且跟着我再去一趟罢。”
松年堂内,夕颜遍寻不着的张嬷嬷正在给老太君回话。”我亲自带着人把她们隔开来细细的问呢,却没见着有您说的那样儿的。多是仔细回想了以后跟我道姑娘身子一直康健,实不知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也没有人说姑娘的病症呢,都只是看见姑娘昏过去吓慌了神。“
“哦?居然没有人上钩?”老太君奇到,又沉吟了下说:“我料得是必不会错的,下毒的人只在这些丫鬟当中。这府里我经营了几十年,早已和铁桶一般了。除了蓁蓁那里三等以上的丫鬟,别人且靠近不了她。”魏蓁一般只在松年堂,冠云院和她自己楼里。松年堂和冠云院都是筛过多少遍的了,里面全是府里的老人儿。只魏蓁是在老太君房里长到十岁后,方才移进的照妆楼。只有在这楼里服侍的,才会有机可乘。
“蓁蓁房里三等以上的丫鬟除了兰叶和绿萝,其它的都在这儿了么?”老太君看了看福安家的。
福安家的立时回道:“大小姐房里的除还有一个跟着咱们回余杭的夕颜,其他都在这儿了。”
“嗯,夕颜。她在哪儿呢?也叫来问问罢,蓁蓁昏迷的时候她虽不在,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说着,魏蓁便来了,后面还跟着兰叶和夕颜,“祖母,夕颜这丫鬟心里惦记着我,张嬷嬷又不在便擅自回来了,我觉得还是要当面给您请个安才是。“
老太君笑着说:“我家蓁蓁病了一场,真是懂事了。”又打量了跪在地上的夕颜一眼,道“祖母这儿还有帐要这个丫鬟帮着看几天,过些日子再把她还你,可好?”
魏蓁嗔道:“祖母说的什么话,孙女是那小气的人么。”老太君呵呵直笑,挥了挥手让福安家的把夕颜领走,祖孙俩自吃饭不提。
夕颜惶恐不安地跟着福安家的进了屋,问到:“嬷嬷,可是我擅自回去惹老太君不高兴了?我只是担忧姑娘,又寻不着您。”
福安家的笑容晏晏地说道:“你别怕,担心主子自是做奴婢的本分,老太君又怎么会怪你。实是有些账目还需你帮着理理,毕竟这府里的下人识字的太少。”
边说边看着夕颜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厨房给你拿点来,饿着肚子可做不好差事。”
不一时,福安家的便端着一碗鳗面来了。这面乃是将一条大鳗,拆肉去骨,和入面中,又放入清鸡汤调味。小刀划成细面,入鸡汁,火腿汁和蘑菇汁滚开而成,滋味鲜美。夕颜有些惊讶无措,这样好的东西,她们二等丫鬟寻常也是吃不到的。
福安家的笑了笑说道:“吃罢,老太君不会亏待给她做事的人的。”夕颜这才举起了筷子,又说道:“嬷嬷,既我还需留在松年堂几日,可否先回去拿几件换洗衣服?刚刚直接去给姑娘请安了,还未来得及。”
福安家的眼睛眨了一眨,说道:“你先吃,今天既已来了松年堂,也不须再回去,明日里再收拾罢。”夕颜方才放下心来,捡了面条吃。
正吃着,听到耳边张嬷嬷感叹道:“老太君打小儿最宠爱大小姐,阖府里就这么一个姑娘,怎么能不心肝肉儿地养着。这次大小姐大病一场,老太君憔悴了许多。“又说道:”你跟着回余杭可是烧了高香,大小姐病倒,老太君那里震怒,说服侍的丫鬟不尽心,才让生了病。连兰叶绿萝都吃了瓜落,估计大丫鬟的位置要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