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祭天大典已经三天了,被行刺事件一闹,原本预定的,趁着新年和新皇登基双喜临门之际要举行的许多与民同乐的节目都取消了,匆匆接过玉玺,举行了登基典礼,西夏国的新任女皇就这么诞生了——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上代女皇,一朝天子一朝臣,哀戚的氛围不再,朝廷也慢慢上了正轨。
可是,自从那日从光华寺脱险归来,墨尘就一直昏迷不醒。虽然苏涵清已运功替他清除了体内寒毒,秦心也说他没有大碍了,可是,他却一直睡着,无论江若梓怎么呼唤都不肯张开眼睛。
秦心拔出金针,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捂上耳朵。
“秦心!他怎么还不醒!”果然,下一刻,江若梓的吼声就响起了。
“陛下,毒已经解了,没有生命危险,醒来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不用太过担心。”秦心无奈地第无数次解释。
“可是……他已经睡了三天了啊!”江若梓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担心。
毒都清了,一个正常人,还是墨尘那样的高手,一睡三天不醒,这能说是“没问题”吗?
“这个……千雪凝梦是十几年前我哥哥配置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秦心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些认真,好一会儿又道,“我自己也是服了解药,运功一周就没事了啊……”
江若梓无语,十几年前……一个小孩子配出来的毒药?天哪!谁知道那里会有什么后遗症!
“你这样陪着他也不是办法,毕竟,你现在是女皇了。”楚灵叹了口气,走过来对着秦心道,“有没有办法把令兄请到京城来一趟?”
闻言,江若梓顿时眼前一亮,期待地看着秦心。
“我……”秦心竟有些慌乱地躲开他的眼神,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的,良久才道,“那个魔鬼……让他进京,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怎么,你的兄长很可怕?”江若梓奇道。真是第一次看到那个天塌下来都笑笑而过的秦心露出这种类似于恐惧的表情来。
“岂止是可怕!”秦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没心没肺没感情,生命里就只有一样东西——药。只要出现在他周围的生物,不管是什么人,还是什么猫狗猪羊,统统会变成他的试药体!”
江若梓额头挂下无数条黑线……这是什么人哪?
“无论如何,他总不会随便乱毒死人吧?”楚灵无奈地道。
“这倒不会,他只会把人毒得自己想死,然后观察完所有反应后才给解药。”秦心摇了摇头道。
“那你平时和他怎么联系的?”楚灵道,“带封信让他来一趟吧……”
“不行!”秦心想也不想地立刻反对,“他是个在自家院子里都会迷路的超级路痴,让他来京城……一年都未必能到……算了算了,还是我去一趟吧。”
江若梓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一身大汗。
看秦心的表情,怎么就和上刑场前一样——视死如归啊……
“陛下,清玫女官前来传太凤后懿旨,请陛下往栖凤宫。”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
“知道了。”墨尘的事既然有了希望,江若梓也定下了心,不过她也很清楚,什么太凤后的旨意,分明是苏涵清要见她才是真的。
换了衣服,略微梳洗了一番,她才磨磨蹭蹭地走进了栖凤宫。
登基后,她就从太女殿搬到了女皇居住的息凰宫,和栖凤宫简直就一墙之隔。如今她只希望快点举行大婚,到时候栖凤宫的新主子就要换成楚灵,苏涵清为了保持隐秘,定然要换个居处的,也就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见到她,苏涵清倒是很坦然,也不废话,只道:“陛下想不想知道行刺事件的结果。”
“说吧,我听着。”江若梓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无力地挥了挥手。
“陛下,你应该自称‘朕’。”苏涵清纠正道。
“少罗嗦!快说!”江若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人,为什么永远可以这么冷静?就像在光华寺那天,等到救驾的官兵一现身,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她和昏迷的墨尘,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出现过。当然,救驾的所有功劳也都算在了墨尘和秦心头上。
“三皇女。”苏涵清果然吐出了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证据都全了?”江若梓翻了个白眼,问了句废话。
以苏涵清的能力,存心诱使江若梅踩陷阱再将计就计,分明就是要一战成功,连根拔起的,怎么会在最关键的证据上出错?
“相关人员的口供,与刺客来往的密函,铁证如山。”苏涵清说着,随手丢给她一叠纸。
“你我都清楚怎么回事。”江若梓根本懒得看一眼。苏涵清弄出来的东西,就算是假的,也能变成比真的还真!
然而,她的内心却依然波涛汹涌。忠与奸黑与白是与非,是不是每个皇帝的宝座都是鲜血和白骨堆成的?如今的她已经冷静下来,不会像在光华寺时那样抓着他愤怒地质问。
天家无情,皇位的争夺必定伴随着血雨腥风。归根结底,若不是江若梅自己动的杀机,又怎么会落入苏涵清的算计?
她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能不停地往前走,恐怕……渐渐地,终有一日,再卑劣的手段也会变成习惯的吧。
“你是君王,一个仁慈的女皇才能给西夏带来强盛,所以你不需要卑鄙狠毒,保持着你的本性,一直这样下去就好。”苏涵清淡淡地道,“然而,有光的地方就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