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城梨花美,童子二三个,书生三五位,女儿六七人,梨花树下等梨熟。”
梨城的打油诗。
字迹漂亮的刻在木板上,而枯木长河的手紧紧的抱着这木板。
他在申城流连忘返,甚至不舍得回。
而且胆大包天的不止去了皇宫一次。
最让他得意的是,朱贵妃居然怀孕了。
他们荆国人成婚不需要礼仪,若是怀上了,往家里一带就行。
不过朱贵妃,他自然不能带走。
他就是想带走,朱贵妃也不愿意。
大军开拔,枯木长河还有点不舍。
在申城他除了不能随便杀人,基本上做什么荒唐的事情都没有人阻止。
不对,阻止还是有人阻止,他大哥枯木春就特别烦。
三申五令的总是来管他们。
简直跟爹一样了,他爹枯木长居将军都没有这么管他。
可是这一刻,他抱着木板,泪水横流。
因为他正看着他父亲枯木长居远去。
是歪歪扭扭的被冲走。
他父亲虽然是奴隶出生,可是一辈子英雄。
眼下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水中央。
他抱着木板,用力的往前划,却也赶不上父亲被冲走的速度。
看着父亲的尸首,离他越来越远,枯木长河抱着木头,嚎啕大哭。
父亲是为了救他而死。
在危险突如其来的时候,父亲第一个反应过来。
挡在了他身前。
像是被拦腰斩断了一般。
甚至来不及说话,就直接掉进水中。
枯木长河抓住一块木板,拼命的想救回父亲,可是他做不到。
荆国人向来不擅长浮水,在水中只会挣扎。
越挣扎死的越快。
刚刚身边还无数人,现在就只剩下枯木长河一个人,抱着木板,孤零零的在水中央。
他甚至怀念他的兄长,兄长枯木春也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
枯木春还活着。
他是个精细的人,平日无论是驻扎还是其他,都会很仔细。
所以荆皇才很放心让他管后勤。
他在老丈人朝慕尔的教导下,对行军也算是有了心得。
虽然梨城很繁华,地势也平坦。
可是他还是很死板的按照原则,把后勤的一群人停在了高处。
因为他现在的任务又重了,来的时候的后勤只是管好荆国大军的吃喝,而荆国大军向来都是就食于敌,后勤也不会太麻烦,只要管理好兵器帐篷就行。
可是回去的时候,后勤的东西就多了。
整支队伍大多数都是用来管后勤了。
因为无数的药材,绸布,珍惜香料,粮食,白银,都要往荆国送。
所以枯木春尤其注意,要防水防火。
选的位置也是地势高,方便前后观望的。
就因为他的严谨,让他侥幸逃过一命。
同时也保住了一小半的财务。
他是看着一座城,瞬间就成了一座湖一般。
绝对不是自然的河水决堤,应该是早有预谋了。
看着面前飘过无数尸首,有荆军,有他熟悉的人,也有申国百姓,还有泡糊的书画,贵重的家具。
水越来越高。
枯木春望
着这一切,有些呆,有些迷茫。
都死了,都死了。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忽然,他看到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顾不上发呆和吃惊了,他看到了他父亲。
或者说是父亲的身体,跟着一群其他的身体冲了过来。
因为他站的位置高,有一个凹,从上游冲过来的东西都会到他面前这个凹处转一圈又流走。
他费劲的伸手下去用力一抓。
抓住了一个僵硬冰冷的手。
他让人帮忙,费劲的想把父亲拖上来。
眼见着就要成功了,却忽然又涌过来一阵大浪,跟着一个大梁撞了过来。
枯木春没有松手,可是那大梁撞在他手上,被撞开了。
他父亲枯木长居就跟着那大梁转了一圈又被冲走了。
河中有活的猪,在嗷嗷的叫。
枯木春的手被撞脱臼了,很疼。
可是此刻也顾不上手,顾不上疼,他要去收拢剩下的人。
……
荆城。
今日是枯木虎的满月酒。
虽然是满月酒,但是并不是严格的说满一个月。
实际超出了一段时间,枯木长居的平妻,第三夫人,何英女,今日穿的大红的袍子,迎接来客。
朝虎贝很是精神,看不出刚刚生产过,身材也恢复的极好。
而枯木虎,也是虎头虎脑的,升级为外祖父的朝慕尔看到枯木虎这模样,笑的眼睛都瞧不见了。
抱着舍不得撒手。
以前朝慕尔是不屑去枯木家的。
他虽然和枯木长居是儿女亲家,可是在朝堂上也算是死对头了。
两人不是很对付。
朝慕尔看不起枯木长居的出生和野蛮的做法。
而枯木长居也嘲笑朝慕尔弱鸡,总是吃败战。
就是两家孩子成婚了,朝慕尔也端着架子不愿意上门。
可是现在,枯木虎一出生,朝慕尔都不知道来了多少趟了,天天找借口来,今天送鸡蛋,明天送羊乳,后天送玉枕,真是恨不得把朝家的东西全都搬过来。
“乖孙孙,乖孙孙,哟,厉害,居然一口就能把羊乳喝掉,是我们朝家的种。”朝慕尔抱着枯木虎,一丁点大的小孩,话都不会说,只会流口水,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