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嘢！风停了！”林大臣欢呼道。他当然是有意转移视线，自己手握号令旗帜这种事岂能轻易展露？
果然，这招很管用。
潘有度朝梵高努努嘴，梵高会意，点点头，表示我知道该怎么办。
但他们的短暂交流被旁边的杜呱咻看在眼里。“两位放心吧，林大臣是跟圣上有过私密交谈的人，万事皆可成！”杜呱咻拍拍胸口说道。
“那么，关于那召唤战士的号令旗帜……”梵高追问道。他将身子往前探，盯着杜呱咻的眼睛，从喉咙底发出深沉的声音。像极了一只来自海洋深处的远古生物，非常庞大的体型，看似行动迟缓神秘莫测的生命体。
杜呱咻被逼问得无法招架，只好陪着笑脸举杯敬酒。然而梵高分明就是意不在酒，他就是想要确定一下这位来自京城的林大臣到底有几斤几两，才好决定要不要说真心话。
历史上，因讲话不慎而留下遗憾的事还少吗？
潘有度静静坐着，偏不动手去拿杯，梵高则继续保持身体前倾的姿势，根本没有打算拿酒回敬。
窗外的细雨丝轻轻飘落，形成一堵灰蒙蒙的水雾隔墙。如此反而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了。
伫立在窗前的林大臣转过身，缓步返回餐桌前的座位。
“既然天气已好转，我们还是赶紧商量要事。但愿不会错过今晚的月亮。”林大臣坐好，采用典型的‘从天气说起’手法。
但这次，连杜呱咻都看不过眼。堂堂一位经由圣上钦定的重要人物，岂能如此低调什么都不声张？
“林大人，其实你不妨试着说出这个故事？”杜呱咻说道。他刚才被一双蓝眼睛逼视得无地自容，如今已悄悄地站到了梵高那一边。
潘有度听得笑弯了眼，梵高朝杜呱咻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即收回了身子，重新坐下来。
接着，林大臣顺利成为在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酒是已经备好了的，就差林大臣勇敢地说出来。
“诸位，如果真要说点什么，我希望是：是的，是的，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林大臣委婉地说出了答案。
“嗯，可以了。”潘有度对梵高说道。
话音落，整个世界就醒了。
“这是一个能令潘家大宅子里的苍劲大树飘洒枯叶的悲伤故事。”梵高说道。
一人讲话，其余饮酒静听，非常祥和的气氛。
梵高的眼里装载着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它们全都泛着明朗的蓝光。他从最初离开家的那个夜晚讲起。对，就是十八岁时漫天繁星陪伴的寂寞夜晚。
讲到他稀里糊涂登上东方豪华大游轮，抵受三个多月的航海之旅，终于来到任嚣城的沙面岛。
第一次踏足这个神奇的东方国度，一切都像按照那只掌控世间万物的无形之手划定的轨迹行走着。
终于，短暂的青春岁月随着后脑勺那根红辫子的消失而逝去。
直到最近离奇重返任嚣城，梵高已经三十八岁了。而这次，他并没有留辫子。
看吧，镜子里的梵高一头红棕色卷发，高高隆起的两个颧骨非常倔强。
“那个，我说哥们啊，麻烦你讲重点好吗？”这句是杜呱咻代林大臣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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