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呱咻仿照陈酒写给罗拔臣的回信措辞,约好当天晚饭后在沙面码头的货船上见个面。
实则就是想乘机收网了,他们料定船上必定装载着违禁物品。到时候,人货俱在,就由不得罗拔臣抵赖了。
然而,返城途中却被台风困住,回不了城。
“前面不远处就是公共休息区,要不派人先到那里了解一下?”杜呱咻问道。
“呼呼呼”风声大作,路边一棵芒果树被连根拔起。
“哇!好可怕!”梵高惊呼道。他未曾见过十五级大风,但眼前发生的事足以令他终生难忘。
风,能杀死一棵树。
“都这个样了,我怎么好意思派人去送死呢。”林大臣苦笑着,摇摇头。
“那送信的小灰鸽还好吗?”梵高喃喃说道。
但他的问题无人能答,唯有听从命运的安排。
“啊,救救救命呀!”
透过窗户,三人眼睁睁看着车夫被台风席卷而去。他的嘶喊声被风声覆盖得妥妥的,以至于给人一种无声电影的画面感。
“我的神啊,车夫被台风刮走了!”
“还是老实呆着吧,好在这间民房还算坚实牢靠。”
“诸位有没有发现,自从我们进来这么久,这屋子的主人可一直都没有冒泡耶!”
林大臣最末那个疑问句瞬间化作冰块融入这暴风之中。好冷。
又饥又寒,还身处险境?
没道理不四处逛逛,看看这屋子到底几斤几两嘛。
三人即刻组队搜索,最先查看当然是大厅。方方正正的客厅除了常见的岭南风格家居摆设,并无异样。
餐桌上的芒果和菠萝看起来很好吃,酒樽里的法兰西红酒还剩一半。
接下来就是逐一检查各房间。先是客房,简单的衣柜、台面和床铺,正常。三人退了出来,连进去多走几步的兴趣都没有。
从客房退出来,再到隔壁主人房看一眼吧。稍微大点的床,大点的衣柜和大尺码的书写台,还有个摆满书卷的大书柜。墙角的衣架上挂着一件男装长衫,是闪亮亮的绸缎面料。
这个房间有点意思,三人确认过眼神之后,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杜呱咻开始翻书柜里的书卷。林大臣就细心观察书写台上的点点滴滴。梵高像雷达般用人眼扫描整个房间。
大家都没闲着。林大臣望着铺在书写台上的一副未完成的山水画创作初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潘有度?”梵高最先发现墙上挂的一幅油画,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出画中人的姓名。
“难道说,这个不起眼的小民宅就是……”杜呱咻张大嘴巴,一时间说不下去了。他心里当然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无奈就是开不了声说出来呀。
“喔?是他?让我看看!”林大臣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他快步从书台后绕了过来。三人都伫立在潘有度的半身画像面前。
“太逼真了!这传神写照的魔法太动人了!”杜呱咻哭了。
他转而抱住梵高,断断续续地表达着对西洋油画写实手法的赞赏与感动。
“老杜兄,别激动嘛。这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啧。像这个样的,你也可以画的啊。”梵高说道。
“真的?我也可以?”杜呱咻愕然。
梵高点头示意,“你真的可以!”
但杜呱咻依然无法平静下来,他的哀哭已经和他的过去牢牢地捆绑在一起。他认定,在见到这幅西洋油画之前,所有看过的画都白看了,所有画过的画也都白画了。
令他痛心不已的正是这种哭都哭不回来的有缺陷的旧时光——那里没有这样的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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