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裕想不通。

“我要是不愿意呢?”张子裕看似乖顺的低着头,说出的话却让张海程愣住。

愣住过后反应过来,张海程胸腔内充斥的就是一家之主的权威被挑战的气愤。这只是景家的一个随口一题,随是随口一提,却也是给了他们希望,景家岂是随随便便可以联姻的,张海程想都没想就说找个时间让他们张子裕和联姻对象见个面,他根本就没想到张子裕会不同意,会反抗。

陈浣纱笑意盈盈的看着张子裕,手指一圈圈绕着外套上的流苏。

头顶欧式吊灯反射在乳白色茶几上,倒映出几个人的神色各异。

张海程忽然站起来,一只手扶着额头,气急败坏的模样,不是张子裕说不同意让他气急败坏,而且张子裕神似戈婷的态度,一副看清了所有人的面目,永远高高在上的看着你的模样,仿佛自己是一只蝼蚁的模样。

“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张海程看着坐着一脸淡然的张子裕,眼睛红,难道张子裕就没有一点像自己的?浑身上下都写着他是戈家人,而不是他张子裕的儿子。

丢下不再作声的张子裕,张海程冷哼一声,甩手上了楼。

陈浣纱没穿鞋子,半躺在一边的沙上,看了张子裕半天,然后说道:“联姻对你又没有坏处,你不必为了让我们不开心而拒绝?”

张子裕这才抬头看她。

“你太高估你们在我这儿的重要性了。”张子裕像一只蓄势待时刻准备攻击的刺猬,在家里,他毫不掩饰自己对陈浣纱的厌恶,介于男生和男人之间的脸庞,没有任何放松的神情,面对他们,他不由自主的绷紧了所有的神经。

陈浣纱呵呵的笑了两声,手指上的流苏缠绕在一起,不小心掉了一条,布满着碎钻的流苏就被她直接扔在了桌子上,不出意外,这件衣服,她也不会要了。

张子裕没有那么成熟,还是感到不平,陈浣纱有什么资格浪费和糟蹋他爸他妈打拼下来的东西?!凭什么?

他忽的站起来,倒让陈浣纱愣了一下。

“怎么了?”陈浣纱漫不经心的问道。

也是第一次,陈浣纱被张子裕看得浑身毛,她不自在的摆弄着衣服上的流苏,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个抱着她叫姐姐的人长大了啊,终于要学会咬人了啊。

张子裕以前也是喜欢过陈浣纱的,姐姐的那种喜欢。

以前父母忙,他又级黏人,一放学就被司机接到公司,一定要在有父母的地方,刚好又是初三,作业又多,戈婷张海程照顾不了,就让当时在那里实习的陈浣纱帮忙看着他点。陈浣纱那时候大四,也是个漂亮善良的姑娘,特别喜欢话多黏人的小少年。

张子裕那时候在公司的时间,都是陈浣纱陪着自己,不会的题目也是她教,她跟自己说男生要有担当,人要有责任心,要提高自己的情商,说她也有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弟弟,但话很少,也不喜欢她这个姐姐。

张子裕那时候甚至还说那以后你就是我姐姐了。

然而在看到陈浣纱从父亲办公室衣衫不整的跑出来的时候,张子裕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头皮麻,头晕目眩。

他听见父母在办公室说话。

戈婷依旧那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离婚。”

张海程也受够了她,没有任何挽留的让母亲离开,门被忽然拉开,张子裕连忙闪到一边,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着,他分明看见了母亲落泪,母亲是爱父亲的。

看清了张海程的忘恩负义和狼心狗肺,戈婷离开之前,把她名下所有的股份和财产全部转到了张子裕名下,幸好张子裕在这些事情生的前一个星期已经成年,那时候,张子裕高三,是正入冬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问过他难不难过,没有一个人,考虑过他的感受。

戈婷迅办理好了所有的事情,离开之前,带张子裕去吃了个饭。

张子裕哑着声音问她能不能带自己走?他明白他不能阻止他们离婚,也异常清楚母亲有多骄傲。

戈婷犹豫了很久,然后说:“不能。”

一个大男生,在饭店大厅,哭得泣不成声,戈婷优雅的起身,不再看他一眼,离开了这里。张子裕攥紧了手里的刀叉,用力的整个人都在抖。

“你好,请问……”服务员看他情绪不好,过来关怀的问。

“我没事。”

张子裕看着现在变得越来越妖媚的陈浣纱,她早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陈浣纱了,他又何必给她忠告,冷笑一声,张子裕转身上楼。

苏姨紧跟着就端了一盘水果和一杯牛奶上去。

看着陈浣纱作威作福,她实在心里不舒服,本就是厉害的人,忍不住说道:“陈小姐,您毕竟只是一个后进来的,您没资格对我们少爷摆谱。”

陈浣纱的表情僵住,冷声道:“你就是这么对你的老板说话的?”

苏姨轻蔑一笑:“不好意思,我的老板是戈婷。”

苏姨是戈婷的人,戈婷从娘家带过来的人,苏姨原先在戈家也是一把手,能在戈家那样复杂的人家里当一把手,苏姨自然也是不可小觑的,戈家儿女众多,有好有坏,也有一些三儿上门,苏姨早就司空见惯,也是最看不惯这种人的。

张海程在这件事里自知理亏,戈婷的大部分要求他都答应了,其中就有:无论如何,苏姨得留在张子裕身边,只需要给张子裕做事。

也就是说,张海程和陈浣纱没资格对苏姨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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