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大家左一块右一块的,连骨头都不舍得吐掉,许愿熬了一个上午,汤汁熬得鲜稠,特别下饭,浇在饭上,单独就能吃一碗。

许传武把汤汁都舔了个干净。

刘燕子道:“还是小愿手巧,没想到这猪脚这么好吃。”

许老太嘀咕道:“费料呢,肉还这么少的......”

许卫国笑着说:“以后给传光也找个做饭好吃的媳妇,若不然没了小愿,这嘴巴可以难缠了。”

许传光黝黑的脸上看不出来啥,不自在地偏过头。

许老头乐呵,抿了口小酒:“对对对,传光都这般大了,该找了该找了。”

许传文和许传鸣憋着笑,调侃道:“大哥这么好,咱们村多得是姑娘喜欢哩!”

许传光笑骂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少添乱!”

两个人哈哈大笑。

许传光已经十八岁了,身材高大,模样周正,许家也算得村里头的富户了,时不时能吃回肉,许援朝和陈双都在城里工作的,许卫国和刘燕子都是勤劳能干的。

其实已经有不少人家私下里也问过刘燕子,刘燕子也有不少意动的,但如今也不主张包办婚姻了,还是要孩子看对眼才行。

吃过午饭,许愿拿着不锈钢饭盒到牛棚那里去,柯老头正在清扫羊棚,味道腥臊至极,柯老头来之前,这个活大家可都避之不及。

许愿把饭盒放他的茅屋里头,再同他说:“柯爷爷,我煮了点猪脚,放你屋子里了,你记得热一热赶紧吃了。”

柯老头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赶紧走赶紧走。”

许愿亦不计较,最后叮嘱道:“记得热一下。”

柯老头把羊圈里头的草都换成好,沾染了一身的羊尿臊味,回了他的茅草屋,先把衣服给换了下来,许家港的村民人好,把不穿的衣服送给他了,虽然棉絮已经被穿的很薄了,但比他来时候的单衣好。

柯老头打开不锈钢盒子,是两块猪脚,因为天气冷,汤汁都冻住了,他望着这两块久久不语,最后拿起筷子,颤颤巍巍地夹起来,浑浊的眼睛里头闪过水光,从苍老的皮肤上滑下来,落在不锈钢盒子上。

猪脚虽然冷了,可味道依然鲜美。

柯老头含着猪脚,筷子掉落和不锈钢碗出乒乓声,他的大手捂住眼睛......

许援朝和陈双大包小包地赶回来过年,许传东一看到许愿就扑了上去,许愿还没回许家港时,他一直是跟着许愿的,忽然间的,哥哥姐姐都走了,他哭闹了好几日。

一回来就挂许愿的腿上了,许传武可吃醋了。

“姐姐是我家的!”

“是我家的!”

“汪汪汪!”来福在一旁凑热闹。

许愿和许传鸣早就在他们回来之前把屋子给打扫干净了,都没让许援朝和陈双操什么心,夫妻两更是愧疚,把城里买的东西都纷纷掏出来。

许传鸣心疼自家的钱,道:“你们咋买这么多东西啊!爸妈,这些我和小愿都用不着。”

陈双忙道:“咋用不着啊,城里的娃儿都买。”

许愿心思灵巧,笑着弯起眼睛,很满足的模样:“哥哥就是怕你们多花钱,妈,你说这个料子做啥样式的好看?”

许援朝插话道:“我闺女俊,穿啥都好看。”

一家子又高高兴兴地研究起新年里头穿啥。

张招娣割了点野菜回家里头,勤芬在照顾小弟弟,张招娣看了一圈:“你姐呢?”

“出去了。”勤芬低着头说道。

张招娣嘴巴里叽叽歪歪地骂了起来:“一天到晚的不着家,赔钱的东西,也不知道干活......”

张招娣让勤芬去做菜,她抱起小儿子,不一会儿许卫民和许传根一起回来了。

常年那身红卫兵服,张招娣以前非常欢喜,觉得许卫民要有大作为了,她也能过上好日子,后来现,日子还是这样贫穷,父子两都越来越懒,也越来越不务正业,小的学大的。

张招娣忍不住说道:“你们爷俩去哪里了?这都快过年了。”

许卫民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懂什么?我们干的是革命!”

许传根有样学样,点点头,道:“就是,我们这是革命!娘,你不懂的。”

“这革命也不能当饭吃啊,咱们家今年过年就这么点粮食,咋过啊!”

许卫民阴了一张脸。

许传根随意地说:“咱们去奶家不就行了。”

勤芬抬了抬头。

张招娣:“你奶说了,孩子大了,都要结婚了,以后请客分开请了。”

“烦死了,到时候再说,先开饭。”

“啥到时候再说.......”

上回陈解放(陈家大孙子)结婚,女方要求一抬缝纫机,陈双给的工业票,陈老头算了一下日子,小闺女夫妇应该回来了,一瘸一拐地背着个蛇皮袋子,慢悠悠地走到许家港了。

路过的认识人都称一声援朝他岳丈,陈老头心情愉悦,想着就加快脚步了,路过许家港牛棚时,有个老头在那边给牛喂草,陈老头眨了眨眼睛,停下脚步细细看了一会儿,有些不敢相信,长,应该是在北京吧?

柯老头放好草料,转身站起来,搓了搓手。

“长!”陈老头脱口而出。

柯老头一惊,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又松了口气,朝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回茅草屋里去。

陈老头看了看左右,有些惊疑不定,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走到了闺女家,许愿在菜地上,一见他,忙跑过来:“外公!你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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