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许援朝媳妇可以进供销社?你们不行?”安厂长重复道,看着面前一众愤慨的女人们。
为的女人桌子一拍:“对啊!凭啥?我家男人为厂里辛辛苦苦做了十年了,他许援朝才来了四年!”
“就是啊,凭啥的!”
安厂长似笑非笑:“你们上过报纸没?”
一群女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安厂长葫芦里藏的什么药。
“被市长夸过没?”
“厂长,这又啥关系?”
安厂长猛地一拍桌子:“关系大了!咋没关系,人家媳妇上过报纸,被市长夸过,你们没有啊,我们择优入取择优,什么叫择优懂不懂?公平公正,和你家男人干几年没关系!”
想起年前被这群蛮妇围堵的经历,安厂长就一肚子的气,语气也愈严厉:“厂里办供销社是为了给你们谋福利的,谁知道你们吵吵嚷嚷就为了几个名额挣破了头脑!供销社是党和国家负责,你们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进了!聚众闹事,你们知不知道后果!”
这群大字不识的女人们也慌了,纷纷找了个借口开溜了,为的女人一看后面的全溜了,也慌忙地跑了。
安厂长冷哼一声,总算出了口恶气。
厂里新开年,还没有开始做业,先是要把分配新房的事情给解决了,安厂长召开全体职工大会,商量怎么分配,第一批先分配的肯定是还没有房子但已经结婚了的,也是按照工级来分,一等工肯定是有优先选择的权利,双职工家庭可以要一套大一点的。
所以在年前不少工人都找好了对象,先肯定就是工厂里的女职工,其次再是外头的。
许援朝和陈双也是走运,供销社一上来可就是二级工人,许援朝去年年底也升了二级工,两个人可是扎眼的很,毕竟大多数二级工都是进厂很多年了,也都分配好房了,妻子有些也是工人有些不是,可以前造的房总归旧了。
便有不少一级工人不满了,一级工基本上都是刚建厂就进来的一些员工,干活熟练现在基本上都是师傅啊车间主任什么的,分配房子早,现在孩子都大了,觉得不够住了。
“我是一级工人,接下来我孙子都要大了,那房子不够住啊,你说小年轻的,孩子还小,哪像我四世同堂了,上头老母亲下头小孙子的,不够住啊!”
这么一说到也是的,以前造的老员工房都只有二十平米的,一家四世同堂的确不够住,但这么多老员工要是都要新房子,这新造的还不都得给老员工。
新员工自然不乐意,两方都吵了起来。
安厂长吵的头疼,这批房子建了就是为了安顿年轻员工的,哪里会再给老员工,“先就是要安顿已经结了婚还没有房子的员工,这些员工是优先的,如果有多余的,我们再做考虑行吧,等新员工安顿好了,原本的员工宿舍也就空了,咱们那边也能改造改造。”
旧的哪有新造的好,更何况房子只少不会多,可是安厂长这么说了也没办法。
新员工们基本上都进来没几年,升二级工的少,许援朝算一个,主要陈双还是二级工,他们就占便宜了,分到的面积是最大的,说是两室,实际上可以分隔一下分成三室呢,可比以前的旧的大多了,两个人选了一个矮层的,出了门有快地可以种种菜的。
这新建的楼是筒子楼,四面环起来的,就算大一点像许援朝和陈双也只有四十几平米,却让人羡慕的得不行,四十几平可有两扇窗户呢,简直是羡慕得不能再羡慕了,厕所和做饭都是在外面筒子楼的楼道里头,基本上屋子只用来睡觉的。
陈双和许援朝也很高兴了,他们家人少,算起来挤一挤还真是挺够的。
不管别人怎么吵,他们算是好了,敲定好房子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松了口气,终于有房子了。分到大一点的房子的都是工龄比较大,又是双职工的。工龄小双方都是职工的,只能分到一套楼层高又只有一二十平的房子。不是双职工的根本轮不到。
就这样跟分猪肉一样把新造的筒子楼给分配好了,家家户户拿到了钥匙就赶紧去弄房子了。
趁着还没开工,能弄多少是多少,筒子楼里一层两个厕所,基本上都是五六户人家共用一个厕所,许援朝机灵,特地选了个离厕所远一点的屋子,总归家里会备一个恭桶,离厕所近了,味道太难闻。
厕所边上就是公共水池和做饭的地方。
许援朝先把墙给刷白净了,然后把木门外面在装上一个铁门,他事先存的工业券就派上了用场,许援朝想把家里头整得好看些,毕竟要住好多年,别人家是把墙一刷,就住进去了,这新的筒子楼还通了电,但电贵,有些人家都舍不得装灯泡,随意打了几个木床就够了。
夫妻两商量了一下,决定都弄得妥当一点再住进去,两个还住着那个只有一张床的小隔间,许援朝带着许传鸣,陈双带着许愿。
两个人很快就开始上班了,陈双还是把许愿带去了供销社,怕她初来人生地不熟的,被其他孩子给欺负了。许传鸣就送,他过了个年六岁了,也差不多可以上小学了,交了钱就能上。
供销社一向很忙,商品都是供不应求的,排队排得老长,这年代的人一看到排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排上去再问卖的是什么。
她也就乖乖坐在墙角落哩,陈双来看看。
第一天开业,安太太也重视,四处来回地看,见这孩子就真的一闹也不闹地坐在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