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石轻迈一步,朝对面的少年拱手一揖,抽出背后的柴刀,平举在胸前。
少年嗤笑一声,一剑直直刺出,用的是剑法里面最直接的招数,欺负短兵刃最有效果,韩石目光平静,柴刀上撩,贴住剑背,顺势一引,长剑便偏离出去。
韩石脚下如游鱼般灵活,瞬间便已近身,一刀平平削来,少年大惊,立刻回剑自救。
却哪知道刚才那招是韩石诱敌之策,他左手借势在少年手腕上一弹,少年直觉得一阵筋骨酸麻难耐的感觉传来,不由得松开长剑,还未等抬起头来,一柄柴刀已然架在脖颈之间。
韩石的出手,是如此不带丝毫波澜,竟于风轻云淡间,连胜四场,夺得了第三组的第一,获得最后一个资格。
至于四位败者,在很多年后,回想起来,仍是不能明了,怎么就败在这柄寻常柴刀之下。
韩铁匠夫妇十指紧握,心中兴奋不已,旁边更是有众多村民连声道贺,韩铁匠夫妇笑容满面,一一回礼。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村长韩川看在眼里,目光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善,韩再兴更是极为不满,一个打铁的,有何资格受到如此恭贺和称赞。
“远山,如今三个名额已定,只是这三人强弱座次还未排出,你看……”村长韩川摸了摸胡子,看向韩远山。
“是啊,远山大叔,我也很想与韩羽和韩石兄弟切磋武艺,对大家也会有所提高。”韩再兴也随声附和。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除了韩铁匠夫妇目含担忧之外,其他人都很想再看看这三位武艺高强的少年之间的比试。
韩羽睁开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韩石,“其余人不足虑,你我一战,势在必行,你意下如何?”
韩再兴闻言大怒,“韩羽,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其余人不足虑?莫非你看不起我韩再兴,来来来,你我先战过一场再说。”
韩羽依然盯着韩石,韩石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也好,今日便排好三人座次,无论结果如何,在这次东云城之行结束前,不可再次发起挑战,你们三人有无异议?”韩远山大声问道,内心却是冷笑不已。
“韩川你这个老狐狸,想借此为你儿子韩再兴立威吗?不过此事,必令你大失所望。”
“第一场韩石你上场,对韩再兴,希望双方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韩石对着韩远山微微拱手,点头称是。
三个月前,那此遇险而回后,从爹娘口中知晓了韩远山为了他不顾危险,独自追踪到森林深处的事,韩石对韩远山也多了几分佩服和感激之情。
韩石面色平静,柴刀依然平举于胸前,静待对手。
韩再兴大喝一声,单手斜举四十余斤的砍山刀,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大力横砍过来,韩石轻退一步,刀尖贴着韩石胸口不到一指处划过,韩再兴用力过猛,收不住刀式,空门大露。
韩石借势而进,柴刀削向韩再兴持刀的右手,若是不肯撒手,怕是要血溅当场,韩再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么明显的圈套,韩石竟然没看出来,我会给你这好的机会么。”
韩再兴右手顺势一推,砍山刀带出呼呼的风声,旋转着飞向韩石,韩再兴左手紧握,朝着韩石的面门狠狠砸出一拳。
韩再兴之前并没有尽全力,已经可以单手举起五百余斤的大石,若是全力爆发,当可有千斤之力,在这个年纪,也的确有自傲的本钱。
这一拳若是砸中韩石面门,鼻梁怕是要全部断裂,面容毁去,甚至有性命之忧,韩石目光一冷。
“我本不想下狠手,大家都是同乡,有何深仇大恨?可这韩再兴却招招都下狠手,那就不要怪我。”
柴刀如信手涂鸦般挥洒自如,弹指一瞬间便砍出六刀,速度之快,化作六道刀影,旋转的砍山刀连遭六击,如静止在空中的羽毛一般,轻飘飘地落下。
这六刀,砍在六个不同之处,却只有一声。
韩石左手握拳,迎上韩再兴的左拳,两拳相撞,韩再兴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大力顺着左臂传来,胸口如被重锤轰击,整个人如纸片一般倒飞而回,撞在三丈外的大树上。
韩再兴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脸色涨的通红,牙关死死咬住,不让口中鲜血喷出,双眼死死盯着韩石不放,目光中恨意和惊惧交织在一起。
村长韩川脸色铁青,在旁不发一言,只是赶紧遣人去扶起韩再兴。
韩羽心中弥漫着浓浓的惊讶和疑惑,看向韩石的目光有了一丝凝重。而韩远山早就对这结果心知肚明,脸色平静,他是村里唯一一个知晓韩石真实实力的人。
月余前某天清晨,练武场里还没有旁人之时,他曾无意中看到,韩石左手平举着五百斤的大石锁,而砍柴的右手出刀如闪电般迅速,能够坚持半炷香的时间而脸不红气不喘。
韩石所展现的实力令韩远山亦为之目瞪口张,自那之后,韩远山再三告诫韩石,在有旁人之时,双手平举的不能超过两百斤,轻易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实为不智。
人群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都是震惊的神色,韩再兴有霸王之力村里路人皆知,而与韩再兴的魁梧相比,韩石就略显单薄,想不到这清秀少年的身体里竟然蕴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