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梦枕对邹铭东和韩姬男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但是郝帅对这两家伙的印象却实在是太深刻了,正因为这两个家伙曾经追出自己两条街去,自己才能捡到乾坤如意镜,才能遇到姚梦枕,自己的命运才会发生改变,虽然他和邹铭东和韩姬男之间颇有龌龊,但是事情也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郝帅自己也变得远比以前强大,自然便不再将这两人放在眼里,放在心上。【|】
尤其是当邹铭东和韩姬男退学转校以后,郝帅就再也没见过他们的踪影,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却没想到,造化弄人,今天居然在这个地方又碰到了这两个高中同学。
郝帅想要上前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但脚刚迈出去又收了回来,一来他们之间关系并不怎么样,二来,对方正倒霉的时候,自己冒然上去跟人打招呼,说不定还会招人记恨。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被人欺负的时候,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并不一定就是欺负他们的那个人,而是正巧这时候看见他们倒霉的“熟人”。
郝帅精于人情世故,很快便站住了脚步,站在楼梯间看着不远处的情形。
站在邹铭东和韩姬男跟前的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有一米八、一米九的样子,肩膀极宽,胳膊上的肌肉鼓鼓胀胀的,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尊铁塔,不有的人不怕。
邹铭东一脸畏惧的看着这个男子,忍气吞声的说道:“朔哥,阿男不是故意的,他没看见你而已……”
叫朔哥的男子并不因为两人的低声下气而稍有缓和,他怒骂道:“眼睛长屁股上了吗?草,滚开,好狗不挡路!”
说完,他抬腿一脚朝着邹铭东的脑袋踢去。
邹铭东下意识一躲,躲得过脑袋,却没躲过肩膀,被一下踢得身子一歪,要翻过去,却被邹铭东挺住了,没有倒下。
可这一下却给他惹来了更多的麻烦,朔哥见他躲闪,顿时大怒,又是一脚朝着邹铭东踢去,怒道:“草你妈,你还敢躲?”
邹铭东不敢躲闪了,胸口结结实实的被踢了一脚,身子往后一倒,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
韩姬男吓得噤若寒蝉,也不敢去扶邹铭东,只是畏畏缩缩的看着朔哥从旁边趾高气昂的走过去,等他走到走廊的一头,进了房间,他才敢爬起来,走到邹铭东旁边,将他扶了起来,刚要说话,忽然间朔哥又从房间里面探出头来,朝着他们怒吼道:“草,赶紧给老子回房间,别***在外面磨磨蹭鞥的,耽误了老大的事情,老子弄死你们!”
说完他才重重的关上了门,砰的一声巨响在旅馆走廊中回荡着。
韩姬男眼中含着泪水,他将邹铭东扶了起来,哽咽呜咽的说道:“铭东,我想回家……”
邹铭东捂着胸口,他被朔哥一脚踢得胸口剧痛,眉毛都拧在了一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喘过气来:“回不去了……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
两个十六岁的辍学高中生本以为他们退学后转校就能够开始新的生活,但是……他们错了。
他们曾经帮孙健运过毒品的事情,看似隐秘没几个人知道,但是黑道上的事情,有一丁点儿风吹草动,立刻就能传遍四方,而且孙健上面也一样有黑老大在管着事情,如果不是孙健到头来被逼得走投无路,他又怎么会铤而走险去抢劫银行?
虽然孙健挂了,但是孙健上面的黑老大却很是恼火,这孙子挂了,我的货谁来负责啊?黑老大甚至不用自己去查,他只要表露一个意思就会有自己的手下去把整件事情查个清楚。
于是,邹铭东和韩姬男倒霉了……
年轻时候的一个冲动决定,让他们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黑道和毒品最大的相同之处就在于,一旦沾上,极难脱身。
两个曾经叛逆的小青年这时候终于知道后悔和后怕了,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是要跟着去帮忙运货,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是怎么运,但是他们知道这一次运货量极大,大得他们两个人都搞不定,因此整批队伍被打散分成了三波人往云南出发,他们只是其中一波。
邹铭东和韩姬男知道他们这一趟,如果成了,那就更加脱不了身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洗清运毒贩毒的罪名,也不可能从黑道中脱身了,如果不成,那他们毫无疑问会成为替罪羊,会成为马前卒的炮灰,虽然他们是未成年人,不会被执行死刑,但是抓进去关个三五十年,那是毫无疑问的。
前两个月,他们还只是在学校里面读书的学生,虽然成绩不好,叛逆不羁,但……总算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不会整天提心吊胆,恐惧害怕。
但现在……每天吃不好,睡不稳,担心被抓,担心被害,担心被出卖不说,还要受人欺负!
邹铭东和韩姬男想到这里,他们就后悔万分!
他们悔啊,他们恨啊!他们想逃都不敢逃,想与外界联系都不敢联系。
上一次这样做的人,已经被剁成了肉馅埋在了一个连人影都看不见的荒山野岭之中。
他们不想变成这样,他们还想回到家中,回到父母的身边。
如果人生有回头路可以走,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做一个好学生,会毫不犹豫的与这些社会上的人划清界限。
但人生是没有回头路的,他们只能被命运裹挟着,被黑道上的人裹挟着,走向一个未知而凶险莫测的旅途,为他们的选择,为他们的莽撞无知付出巨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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