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胖孙子听三神经这样说着梦话,心里更觉得结识三神经结识对了,在梦里还这样记挂着自己,听他这梦话,好像是在跟谁说着给自己找女人的事儿。他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三神经,心里还竟然一下子升腾起一股子感激来,要是自己早结识了三神经,说不准自己也早就有女人了。
就这样,三神经趴在桌子上一直装睡到了天大黑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醒过来了,打着哈欠的嘴不清楚地问:“啥时候了呀?”
“天大黑了。”瘸腿胖孙子已经在灶上忙起了刚才两个过来点菜的常客要的下酒菜,听着三神经的话,他手里捣腾着炒勺回头回了三神经一句。
“坏了,这个时候要摸黑回家了。”三神经放下伸懒腰的两条胳膊,晃动着脖子说。
“这个时候咋回呀?天这么黑,路又不好走。再说了,回你那个村子还要经过那个很紧张的乱岗子,这个时候说啥也不能让你回去。”瘸腿胖孙子见三神经说要回去,回头正着脸色说。
“你别说那个乱岗子,你一说那地方,我后脊梁骨都冒凉气。”三神经装出很害怕的样子,“那个地方经常出现鬼迷眼,我们村子里一个自称大胆儿的家伙,去年比这晚两天,晚上一个人来集镇庙会听戏,走到那个地方,就觉得有啥牵着了他的两个手,脊梁上也有啥给推着,还有说话声要他上山。他想喊,可喉咙像给啥塞住了一样,两条腿也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就这样上山下上折腾了一整夜,天要明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跑到乱岗子里两条的老狗,在乱岗子叫了几声,我们村子里那个自称大胆儿的家伙才忽然醒过来,他往脚下一看,那里是山呀,脚下就是一个很大的土泡子,他在那个土泡子上给上山下上折腾了一夜。打哪儿之后,他也不再自吹自己是大胆儿了。”
三神经的话让瘸腿胖孙子的身子不由得一个哆嗦,似乎觉得后脊梁骨也冒起了凉气。
“那个乱岗子,经常会闹鬼。开过眼的人说,那个地方鬼怪多,长得啥模样的都有。就是大白天,天上挂着个大日头,那个地方也紧张,要是一个人走过那地方,就觉得阴森森的周围有很多鬼怪在盯着你,跟着你。”三神经见瘸腿胖孙子给自己的话说得有些害怕,心里一阵偷笑,接着说,“你刚才一提醒,我心里一下子就怕了。”
“神经哥,你咋的也不能走了。这样的大黑天,让你这个时候回去,我就太不地道了。万一路上真的给鬼怪缠了,你让我就没脸面再见你了。”瘸腿胖孙子把炒锅里的菜吱吱啦啦地起锅了放在一个盘子里,眼里闪着害怕,他瞅着三神经说。
三神经就这样留下来了,开始装模装样地帮着瘸腿胖孙子打理铺子里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瘸腿胖孙子见三神经留下来帮着自己打杂,心里很过意不去地让三神经歇着别动:“铺子里的活计你就别插手了,歇着吧,明儿你要赶回去出工干活了,也就难得这样歇着了。”
听到瘸腿胖孙子说到了生产队出工干活的说法,顿时脑袋变得感觉像粮斗那么大了,今儿借故那个乱岗子能留在他瘸腿胖孙子这儿,明儿呢?明儿还有啥子说道?他皱起眉头琢磨了一阵儿,还真琢磨不出啥子说道来,回村子出工干活,这是自己的本份,要是说自己找不出啥子说道,死皮赖脸地留在他瘸腿胖孙子这儿,一准会让他瘸腿胖孙子心里有啥子想法。不管了,明儿再说吧,走一步算一步了。他马上冲着瘸腿胖孙子笑了一下,说:“ 这样闲着看你忙活,心里咋的也不得劲儿呀。”
“说啥呀,神经哥,咱刚结为朋友,就是以后,你为你那个家忙活,一年到头也来不了我这儿几趟。”瘸腿胖孙子见三神经这样说话,也对着三神经笑了一下,说,“今儿难得有这样轻闲的空儿,你就坐那儿好好歇着, 这儿也不是多忙,你也看出来了,没啥人。指望着生产队里的那些老少爷们儿们进来吃饭,那我就早得关门了,就是碰些赶脚走路的人来这儿吃点儿啥子。我这糊口的营生也很难碰到有啥像模像样吃饭的人,好在集镇上有几个馋嘴的家伙经常过来,要不,这个铺子也站不下来。”
“也是啊,这个世道能一家人填饱肚子,逢年过节的有个好口福就不错了。”三神经很家道地叹了口气说,“虽说是个集镇,赶集上镇的都是庄户人家,哪儿有钱到这铺子里敞开了肚皮吃一顿呀,一分钱都很不得掰开了花。”
“神经哥,这话可不能到外面说去,要是给别人听见了,一准说你对这个世道不满,说不准谁还会有谁多嘴到公社告到民兵那儿,那样就麻烦大了。”瘸腿胖孙子听到三神经这么说话,马上就整下脸色提醒三神经。不管瘸腿胖孙子这个铺子里的生意咋样,毕竟这个铺子站在集镇上,来往的事儿听说的不少,民兵三更半夜去抓人的时候,也会提前到他这个铺子里告诉他准备些夜里的吃食儿。所以,当他听到三神经这样评说这个世道的时候,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