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驴虽说对自己的女人没多大的心思,但外观上毕竟那是他的女人,半吊子胡大顺好多的日子不曾招惹过他的女人了,这多少让他觉得心里宽敞了一些,但是,眼下半吊子和二五零两个人一起屋里哇啦地吹喇叭,这又让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窝火儿。他在自家的院子里听着远处传过来的喇叭声,气得肚子一鼓,从嘴里拔出老烟袋,扑腾扑腾在面前的地上磕了几下烟锅子,然后把老烟袋往身后的裤腰带上一别,起身就扑扑腾腾地出了院子。
大锁娘见张老驴这样气呼呼地出了院子,皱起眉头琢磨了一阵,马上就跟着张老驴追了出来。可是,似乎她不如张老驴的腿脚轻快,追出自家的院子,竟然没能追上张老驴的身影子。这咋的屁股一抹就不见踪影儿了?会飞天遁地了?这大白天的咋的能眨瞪眼儿就能看不见了呢?该不会这一抹屁股又去前院儿大锁那儿去了吧?她这样琢磨了一阵,就风风火火地去了前面的大锁家。她咋的也没有想到张老驴这个年纪的人了还会这么利索,等他追到大锁家时,张老驴已经和大锁的女人风火上了。她站在那儿傻眼了,一个是自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的亲外甥侄女儿,赶在这个场子上,摊上谁,都会没了主见。正当她喊也不是骂也不是地犯思摸时,大锁手里拎着喇叭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大锁娘捡拾大锁,慌忙拦住大锁不让往屋里进。大锁见娘不让自己进屋,心里也琢磨出来屋里会有啥事儿,两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伸手扒开娘,一脚把房门哐啷一声蹬开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自己的爹和自己的女人正光着身子压摞摞儿。就算他大锁再二五零缺心眼儿,他也知道自己的爹正和自己的女人干啥子。
张老驴正和大锁的女人闹得热火,咋的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大锁会捉他们一个正着,再想拿啥子遮丑,却已经来不及了。
大锁两眼冒火地来到床前,一把捏住了张老驴的后脖颈子,提溜小鸡崽子似的把张老驴从自己的女人身上提溜起来,另一只手里的喇叭往旁边一扔,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揍起张老驴大耳刮子来。大锁有的是力气,大耳刮子也扇得实在。
张老驴给大锁的那只钢钳子似的打手掐着后脖颈子向上提溜着,两只脚似着地似不着地地鸭子划水似的来回踢腾着。尽管在这个时候,他还在以为大锁真的是缺心眼儿,笑着声音向大锁解释着说:“我这是跟她闹着玩儿呢,你别当真呀!”
“小(少)来……介(这)套,当我缺心眼呀!”大锁的巴掌很快就握成了拳头,扑哧扑哧地往张老驴的脸上一个劲儿地揍,嘴里还打雷似的向张老驴吼着问,“依(你)加(咋)不跟小(巧)依(妮)介(这)样闹足(着)软(玩)呢?”
“你个爹呀,别嚷嚷行吗?这是啥事儿呀!赶紧放手了吧,别把他个畜生打出啥子好歹来!”大锁娘见大锁这样吵嚷着很揍张老驴,马上上前劝着大锁说,“你看,他鼻子眼儿里都在往外冒血了。”
张老驴反着两手握着大锁的那只掐着他的脖子的手脖子,似乎想掰开大锁的手,但是,由于脚下不得力气,他龇牙咧嘴地掰了一阵,还是没能掰动大锁的手。
大锁的女人这个时候已经穿上了衣裳,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捂着脸,偷眼瞅着大锁对张老驴扑腾扑腾地使拳头,心里也开始哆嗦起来。她很清楚,大锁揍了张老驴之后,接下来就会对她动手了。大锁缺心眼儿,动起手来没个轻重,也不分啥子要害,就是一个劲儿地往死里打,要是他对自己打得重了,没准儿还能腿残胳膊折的,到那时候自己不光是丢人了,以后还得指望着他大锁来照顾自己,他高兴对自己咋的就对自己咋的了。
大锁仍在噼里啪啦地揍着张老驴,尽管大锁娘在旁边拉扯着劝阻大锁,但是,一个上了点儿年纪的女人哪儿能拉扯得住一身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