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芝拿了文簿后很快赶回去, 走了一段路后情绪缓和了些后才放慢脚步。
快走到亭子时, 前边传来了男子的说话声。
亭子内,宝珠看着想走入亭子的薛成立,拦的凶狠:“薛少爷,您就站这儿说话。”
薛成立哪会在意宝珠, 按理说他见过安芝这么多次也该认得宝珠,可他就是有这本事, 目中无人惯了,凡事他不想记得的,见再多次都认不得。他的视线都落在亭子内的邱小姐身上, 看一眼脸上赞赏多一分,今日到寒山寺来能遇到这么位小姐, 不虚此行。
薛成立旁边跟着的两个狐朋狗友与他一个神情,他们到这儿已经有一会了,要不是宝珠和那小丫鬟拦着,他们早走进亭子里了。
“敢问姑娘是哪家小姐?我怎么以前从没见过你。”薛成立总爱拿一柄扇子,端的自己fēng_liú潇洒,又不乏有文气, 所以这扇子上又写诗又描画。
邱小姐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她都已经拒绝了还站在这里,家中的礼教又不允许她说出多难听的话来,微凝着神情:“这位公子, 我们素未谋面, 还请您自重。”
薛成立啧了声, 声音也好听:“这金陵城中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你告诉我是哪家的。”
邱小姐沉声:“若儿。”
邱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朝亭子外走过来,要前去小阁楼请人。
薛成立哪里会猜不到她的真实目的,一抬手,两个狐朋狗友就清楚了他的意思,把那小丫鬟也拦了下来,小丫鬟脾气也是倔:“你们让开!”
薛成立笑了:“不过是想邀请小姐一起喝杯茶,不必紧张,我是薛家三少爷,金陵城中的薛家无人不知。”
话音刚落,薛成立身后传来凉凉的声音:“是么。”
薛成立脸上笑意微僵,没等回头,他旁边的人被直接踹了脚趴在了地上,疼的哎呀呀叫唤,这场面异常熟悉,令他印象深刻。
薛成立转头,安芝双手交叉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伤好了?”
“原来是安芝。”薛成立脸上即刻又充盈了笑意,比刚刚看到邱小姐还高兴,甚至是有些感动,“你还关心我的伤势。”
安芝飞快抬起手,薛成立下意识就朝边上躲过去,后来发现她没有要打他,他尴尬的笑着:“你,你来上香啊,要不我陪你去。”
“好啊。”安芝笑眯眯道,“你陪我去上香,顺道让你那小厮备好轮椅架子,他们家少爷等会儿怕是不能走着回去,得人扛。”
薛成立边说边走近:“就这点路,怎么会要人扛,安芝,之前我派人送去你商行里的东西你可看到了,那是我托大哥去找来的,很是难得,这……”
安芝面目表情扭着他的手臂,将他反制住:“说完了?”
“不,不说了,你放开。”
安芝用力一推,薛成立跌到了他朋友身上,两个人趔趄着险些摔倒,站稳之后薛成立不敢再继续说了,他心里有个计量的,安芝一旦动手就不能再往下说,要不然又要躺了去。
于是薛成立厚着脸皮道:“你记得看啊。”说完后赶忙离开。
走了一段路后薛成立回头,见安芝与亭子内的小姐在说话,他扭了扭自己的手叹道:“你们说她是不是很完美,我就喜欢她这样子,凶巴巴的特别可爱,她都不舍得对我下重手,换做以前肯定扭断了。”
狐朋狗友:“……”你是脑子有病么?
薛成立一副“那姑娘再温柔都比不过安芝”的模样离开了山坡,这边亭子内,安芝看薛成立走远了,安抚邱小姐:“往后应该也没机会遇上,他就是个混账,没吓着你罢?”
邱小姐摇头,以前她出门时,身边都是跟一两个护卫的,这次跟着陆少爷前来就没带,没想到会在寺庙里遇上这样的无赖,光天化日,附近还时不时有人经过的,也能在亭子外赖这么久。
“我带你去祈福。”安芝陪她下坡往福堂走去,“来这儿都会拜观音,去过福堂我们再去那里。”
邱小姐轻笑着点头:“计姑娘的身手真好。”
安芝竟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想着刚刚对薛成立是不是下手太轻了:“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我爹送把我送去了观里,后来身体养好了,也不知怎么的,学了一身。”
邱小姐给安芝这样的说法给逗笑了:“既是养好了病,又有了身手,一举两得。”
安芝也笑了,两个人走入福堂,安芝向师傅要了纸笔,写好后另外付银子请了两个位置,放上爹娘的文簿。
转身时,安芝看到跪在那儿祈福的邱小姐。
她闭着眼睛,神情虔诚,叫人不忍心打扰。
片刻后,邱小姐祈福后,求了几道平安福,安芝带她去观音堂,去的路上,邱小姐忽然问安芝:“陆少爷以往是不是认识一位程小姐?”
安芝一怔,邱小姐轻笑:“来之前,父亲叫人打听过关于陆少爷的事,说他家世条件都不错,人品也好,我也叫人来打听了,来人回话,他以往似乎对一位程姓小姐十分中意,这几年,他喜欢去一些烟花柳巷。”
邱小姐说的时候没有不满,安芝却听得尴尬,长辈看的角度总不太一样:“是否中意我不清楚,不过你提的程小姐,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一位的话,她几年前嫁给了吴家堡的少主。”
邱小姐微笑看着安芝,安芝礼貌的笑着,陆庭烨啊陆庭烨,我可没说你坏话,这姑娘心里通透的很,怕是对你那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