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李大郎脸上,缓缓道:“此物一般生长在岭南那种极为炎热潮湿的地方,中原地带,并无人认识。我还是在一本残卷上读过,这才认得。”
这下,气氛顿时凝重了。
许久,李大郎扭身就要出门,被魏三娘呵住:“你要去哪儿?”
“娘,您还没看出来吗?”李大郎喘着粗气,双目通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这又是由大勇憋着来害咱们呢,这人,我定不能放过。不然他日还不知要弄出什么事来害咱们呢。”
“你给我站住!”
魏三娘将他叫住后,走上前道:“这事还没弄清楚呢,你着什么急?”
而后,看着李三郎,声音缓和不少:“三郎,我问你,这蛇是独居,还是群居?”
别人没明白,李三郎却懂了。
“娘您放心,乌头青这蛇因为毒性太强,所以为了生存,方圆十里之内,只要有一条乌头青,便寻不出第二个。估摸这条,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手的。”
“这就好。”
魏三娘的一颗心总算又重新回到腔子里了,扭头对李大郎道:“大郎,这件事,我瞧着未必是由大勇做的。他那个人,只会耍无赖,哪儿这么多的心眼。若是有这个本事,小妹早就回不来了。”
“我也赞成娘的意见。”李三郎拍了拍李大郎的肩膀,安慰:“大哥别太自责了,不管是谁,这事也跟您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李二郎不悦的嘟囔:“不是他娶了那种蛇蝎妇人,招惹了那样的地痞无赖大舅子,咱们一家人至于这么担惊受怕的?上回店莫名其妙被砸,这回又是剧毒的蛇,下回呢?还会发生什么?”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魏三娘气的骂道:“这还没出啥事呢,自己家人就先乱了。你可不说是你大哥帮你你喜气洋洋的样子了?若非为了咱们店,他怎会招惹上秦六那种人呢。”
李二郎心里不服,但迫于魏三娘的眼神压力,只有将话都咽了肚子里去。
“谁也别言语。”魏三娘挥了挥手:“这事都给我烂肚子里,都回去睡觉,这东西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省的害人。”
“娘。”
李三郎阻止:“这蛇还不能埋,用它就可以知道背后的凶手是谁了。”
“啊!”她不禁傻眼:“这蛇都死透了,即便是活着,也不会说话啊。”
“山人自有妙计,娘就等着好消息。“李三郎的桃花眼中泛过一丝狠厉的光芒:“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算了!”
将儿女们都哄回屋后,魏三娘自己却睡不着了。
那蛇跟自己靠的太近,直到现在她一闭眼,仿佛就能听到那嘶嘶的声音和腥红的信子,只有点着蜡烛,勉强了一夜没合眼。
天亮之后,便起来到了后厨。
一看,只有张氏一人在忙活。
“二郎和小妹呢?”
张氏将馒头从笼屉中捡出来,放在盘子里:“昨儿咱们的鱼卖的好,二郎说得再去买几条回来。这不,今儿一大早就出去了。小妹估摸吓着了。我看半夜还亮着蜡烛,寻思叫她躲睡会儿。”
魏三娘不禁失笑,摇头叹气:“小妹这点算是随了我了,都怕这种冰冷的玩意儿。”
“娘,要不您再去歇会儿?”张氏的目光有些担忧:“瞧您眼睛里面都是血丝。”
“没事。”魏三娘摆了摆手:“躺着也睡不着,一闭眼都是长虫,不如起来跟你一起忙活。对了,今儿咱们自己泡些豆子,下午来做点豆花吃。”
“豆花?”
张氏有些奇怪:“豆腐摊上不都有吗?咱自己做,卖的出去吗?”
“不是豆腐摊上的豆花。”魏三娘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等做出来你就明白了。”
张氏听话,虽然心中疑惑还是按照吩咐去泡了两斤的豆子,泡上之后,一家子一起吃完饭,婆媳俩便开始收拾东西起来。
现在店里的招牌还是卤水,不过从下水发展到鸡爪猪蹄猪头肉,还有整只鸡也卤几只。种类越来越多,生意也越来越好。
一面收拾着鸡,张氏一面道:“娘,等过些日子,我寻思还是买点小鸡回来。” “买那个做啥。”魏三娘的动作不如张氏麻利,便老老实实的给她打下手,一面对着手中的鸡浇开水,烫完了之后好褪毛,一面道:“你也莫要心疼这几个钱,现在活计已经够多了,这我都嫌你太忙,总
是连轴转。”
一般做婆婆的,恨不得自家媳妇光干活不吃饭,也就是她命好,魏三娘总是处处体恤。可她不能真的这么不知好歹哩! “娘,我算了笔账,店里现在每天至少要卖出去五只卤鸡,咱跟外面买的话,一只就是十五个铜板,这一天就是七十五个。可咱自己买小鸡仔的话,一只也就是两个铜板。若是要的多的话,还能更便宜
些。“ “你说的我都知道。”魏三娘摆摆手:“可我更知道,你若是累的倒下了,花钱不说,人也跟着吃苦受罪。咱赚钱为啥,不就是图生活的自在些?再说,咱家也花得起,你就好好的养身子,我还等着抱孙
子呢。”
一说这个话题,张氏的心里是又酸又涩,原本还一肚子想要说的话,也堵在了嗓子眼里倒不出来。只有低下头,忙活着手中那点。
魏三娘看出了不对劲儿,不禁问道:“二郎和你,该不会是现在还没圆房。”
张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