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想之时,项字德脑中恍然冒出一小女孩,此小女孩是自家临村之人,下生之时无异常,天空没那金光彩云,附近也不有灵兽仙鸟到访,只与普通常人一般下生。
七八年过,小女孩长大,见过她之人皆说此女与普通人不同一般,因她太过完美,长相虽幼,但美貌已显出,如同画中玉女,尤其一双大眼睛,闪亮又可人,女孩性情温和、乖张、且聪慧过人,任何之学、任何之事,她只需习一遍、便可通透,家里父母也甚喜女儿,并引以为豪,常常于外人前夸赞她,一次无意说顺嘴,竟不避嫌,说起女儿全身上下,没有一颗斑点痦子,听得其父母说此话,有人惊讶说道“若如此,你家女儿岂不是从里到外没一丝瑕疵!若人没有一丝瑕疵,她哪里还叫个人来?岂不是神女仙女了?你家留得住她吗?”
女孩父母非信命学者,未听出那人话中深意,也是不懂话里源头,只当夸赞之词喜听之,未曾太过理会那句“你家留得住她吗?”
女孩渐大,十岁之龄、家中墙壁已挂满奖状,人人称赞她乃天才,难得的比男儿还强,女孩又乖张懂事,时常洗涮做家务,此般更是羡煞旁人家。其女孩父母,因幸得此般女儿,每天都如喜事临头,整日于旁人夸赞中愉快度过。
女孩十一岁时,门外忽来一僧一道化缘,僧道二人破衣烂衫,好似流浪四处的出家人,女孩父母心善、热情,便请僧道二人入屋中休息,并备下斋食。饭食过,僧道出门而去,临行前说有几句话,似劝诫之语,僧说道“此般女儿终非你家之人,若有朝一日她放心离去,二位施主切莫伤悲,全因此段缘已尽、已结,缘若去,那她、固然也是要去的。倘若二位施主不舍她离去,赖头僧倒有一法,但不免要叫她吃吃苦,需斩下她一根手指,且终生不能将她嫁人,如此、才留得下啊。”
道说道“此法甚好,但不是很妙,需快快决定,莫等得她还完了情愿,二位施主斟酌,坡脚道告辞。”
女孩父母听得混绕不大懂,只当疯癫僧道说的疯话,二人未把此事此话记心头。
女孩十二岁,忽生大病,常常鼻孔流血不止,且高烧不退,致使女孩入院,但竟未查出病之因,无奈又无法,一家三口故而回至家中,女孩父母四处寻医,可未寻得能治女孩病之医,久病半年,人消瘦的憔悴,女孩没了平时的活泼,整日里少有笑容,且难听到她说话,人如变了一般。女孩病中时,喜在夜里看星星,只在此时,她才会笑,安静的笑,能说上几句话,父母听不大懂的话。
病越发沉重,女孩父母忽听有人说“此病恐怕非常病,乃邪病,需要找高僧高道才好”,父母二人恍然,眼下已无常医能治,何不坊寻那玄门中人试一试。
女孩父母急急去寻,于几日内打听到附近有一盲眼高道,听得他人说,此道之道法甚深,于山中庙里修行奇门遁甲之法奇门与理奇门两**门,故此、女孩父母寻去,求爷告奶把盲眼道请了来。
盲眼道来此,掐算一番便转身离去,只留几言,说道“此女乃月宫玉兔,下凡时未扎下根,此时她在人间之事已做尽,留不下了,样她走吧。”
女孩父母心灰意冷,此刻才想起那赖头僧与坡脚道之话,但一切为时已晚,做何都无济于事,只能看着女儿每日渐渐消亡。
一日夜里,女孩看星星,忽吵嚷要穿新衣服,父母二人奇怪,但顺了她的意,连夜去城中买新衣,新衣买来,女孩穿起甚喜,蹦跳给父母展示自己新衣,女孩笑、父母便笑,女孩乐、父母便乐,女孩蹦跳累了,便坐在椅子上,不出几分钟,她头一歪、死了。
女孩死后,周围众人对此皆感痛惜,且言传口道议论纷纷。
旁人有言道“太精怪的孩子要不得,她就不是凡间物啊,自己什么时候死都知道,要不怎会夜里吵吵着要穿新衣服,那就是给自己定寿衣呢。”
女孩父常言道:“十几年里能有这样的女儿,太快乐了。”
女孩母常随说:“女儿走了,是笑着走的,她快乐,我们也快乐。”
流言蜚语传:“玉兔下凡不扎根,任你家在好,也是留不住。”
项字德信世上有鬼,但不信世上有神,所以对这神仙托生之事,只认可一两分。转头去看三言中,心中笑念念:你、又是个什么神仙下凡?
时不过六七分钟,屋外传来话、饭已得,项字德二人本来求事,却得了所求之人饭食,一时有几分羞愧,但因腹中确在空叫,又因主家盛情,难推亦是不好推,只得如客人般入了饭局。
几人入了厨房,上了饭桌前,项字德观看此家此处格局,厨房不大在正屋之后、为正方格局,东南角落立碗柜,西南一角为灶台,东北处是那大缸小缸,饭桌在屋中正中央,桌前几把椅子,桌上五人份盆碗,盆中热腾刀削面,碗中油炸嘭的肉酱。不论是厨房,还是此家中各处,只觉简洁,好似只有必要物,其余杂乱之物一概见不到。
饭中,张远询问:“黄兄弟,来此是想算什么事啊。”
黄有哧溜一口,嘴角残留酱沫,咕嘟口里面食,模糊回说:“是我这小兄弟,想算一个人的在哪。”
“哦?”张远略诧异,笑笑而说:“这也是怪了,这么些年人来求卦,不过都是姻缘啊,灾祸啊,生意啊,风水啊,还是第一次有人求卦算一个人位置的,哈哈哈。”
三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