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谟、秦丹离开后,南宫羽拿着任命书和地契看了良久,心里思绪有些乱。
她自从那年自己推测出那些事情后,便直接判了南宫凤死刑。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她做的这些事是否对南宫凤有伤害。
但她即便是疏离,南宫凤还是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为她做一些事。
王府的设计是这样,这次的事也是这样。
南宫羽敢肯定,若不是南宫凤偷偷在背后施加压力,李谟和秦丹定不会对她如此恭敬,处理事情的效率也不会如此之快。这才一个上午而已,案子已经审完,受害的人也已经安顿好。就连这地契也送到了她手上。
相信此刻张榜处已有昭告此事于天下的榜文。
南宫凤……
“王爷,午膳已经备好了,要现在用膳吗?”
“嗯。”南宫羽收回思绪。
“王爷,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今天是中秋节,晚上要不要去见见女皇?”盈盈直接忽视刚刚南宫羽周身的沉重气氛。
脉脉瞥了一眼盈盈,又看看眼中明显有些讶异的南宫羽,心里也有些期待起来。昨天见女皇的时候,明显感觉她很孤寂,很沧桑。
她全身全心将自己一腔热情对着王爷的冰冷,一对便是十多年,且只深不浅。但王爷却像是周身布下了阵法一般,动摇也不过一会儿的事,便又恢复了。
“中秋么?”原来已经到了中秋了。又是一年团圆日,然而,她想见的家人,却再也见不到了。她从来没想过,重活一世,她最喜欢的三个日子,变成了她想逃离的存在。
“对啊!对啊!王爷,咱们讲完故事,就去宫里吧!”盈盈想尽一切办法想让南宫羽进宫见女皇。顺便她也可以去师父的宫里看看,吐吐烦心事。她这辈子最亲的人便是师父。但皇陵又怎是她可以去祭拜的地方?
当年师父病成那样,她心里是怨过王爷的。
可师父说,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怪不得别人。学刺绣之人,只有让自己内心平和,才能心神合一,手下的作品才会有灵性。
当初他看上的,便是她纯净的赤子之心,他不想因他而毁了她这颗心。
所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但当时年纪小,时常都会露出怨气,偶尔会对王爷毒舌几句。王爷像是懂得一般,时常忍着,直到她养成了偶尔毒舌几句的习惯。
那年,王爷到处旁敲侧击着真相,她是知道的。但她当时有怨气,并没有完全如实告诉王爷。她只知道自那之后,王爷慢慢变得喜欢一个人呆着,一呆就是一整天。
原本对着女皇笑嘻嘻的脸,自那之后变得面无表情,连陌生人都及不上。
但王爷待她和脉脉好得无话可说,吃穿用度都及得上那些重臣宠爱的女儿了。她心里有些愧疚,想告诉王爷,却又害怕。于是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年又一年。
她越长大,便越觉得很对不起王爷。便一心想着帮王爷修复和女皇之间的关系,可王爷和女皇连见面的机会都屈指可数。
“不用了。女皇会办宫宴。到时候翎王、云王会去。”每年都是这样,南宫凤应该习惯了。
盈盈抿着嘴和脉脉对视一眼,然后看着南宫羽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该和王爷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她?”
“当时没说,现在说了,王爷未必会信。”脉脉眼中情绪有些复杂。如果真追究起来,她当年也有一定责任。她在暗卫训练时,整天暗无天日,一心想做最强。
根本没有闲心听女皇的情史,她知道的二三情节,也是后来成为王爷护卫时听说的。然后她在不知道事情是否真实的情况下,便告诉了王爷。
后来王爷疏远了女皇,她接到暗卫队长的密令,让她去见女皇。
之后,她便每隔几日会与女皇接触,汇报王爷的日常。
这么多年,女皇每每看到她去,心情便会很好。
她起先去见女皇不会固定隔几日,例如这次是隔三日去汇报,下次可能是隔五日去汇报。
有次,她去汇报的时候,发现女皇的奏折早批好了,一手撑着头,在打瞌睡,然后头不小心磕到桌子惊醒,迷糊间看见她,便说,“朕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
声音很轻,还带着迷糊的鼻音,但她就是听得特别清楚。之后她便把汇报间隔的时间固定了下来。
这样的女皇,即使在言贵君和先皇正夫两人间有些举棋不定,但这不是王爷可以疏远女皇的理由。
她有时真的很不理解王爷,为什么可以对自己的母亲那么狠心?如果她有母亲,即使母亲在她一出生便抛弃了她,她也愿意相信母亲内心是爱她的。可惜她没有。
所以她很羡慕王爷有女皇这样的好母亲,也气愤王爷这样不懂珍惜。
可与王爷接触久了,她便发现王爷其实很平易近人,也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待人接物上面也是进退有据。对她和盈盈更是像亲妹妹一样,虽然她们都比王爷要大几岁。
可能每个人都有逆鳞,女皇触及的,正是王爷的底线吧……
“在干嘛呢?你们不饿,正好给王府省口粮!”南宫羽见身后没有动静便转身,看到盈盈和脉脉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难道是刚刚她说不去皇宫的事?
她记得盈盈和脉脉进暗卫队的时候,是孤儿吧?
“王爷!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舍得不给我饭吃?”盈盈率先激动起来。开玩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