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一群人惊慌失措地围上去将淳明扶起,上下查看她可曾受了伤。
程曦不由扶额——程时这性子,大概只有骂皇帝时才知道顾忌。
她忙提了裙子快步朝淳明等人走去。
然而还不待她靠近,就见回过魂来的淳明忽然指着程时,颤着身子厉声道:
“宰了这畜生!”
程曦脚下一个趔趄。
锦心已然猜到淳明身份,忙扶住程曦低声道:
“……公主指的是马。”
程曦不由一头的汗——她曾想过今日会生些事,但没想到最先闹起来的竟是程时与淳明。
就见那白胖的内监扭身上前,仰着脖子看向坐在马上的程时,细声细气道:
“这畜生惊了咱主子,剥皮剐心不足以抵罪,你小子快……嗷!”
让程时一鞭子抽翻在地。
淳明瞪着程时瞠目结舌,愣了愣,随即指着他厉声道:
“放肆!你胆敢动手!”
程时眯了眯眼,居高临下将淳明打量一番,忽然翻身下马大步朝她走去。
淳明身后侍女忙挡到她跟前,让程时马鞭一拨就推到了一边。
他走到淳明跟前低头,盯着她冷笑:
“爷虽不打女人,但今日谁敢动爷的马,爷就叫他尝鞭子。”
一身危险气息扑面而来。
淳明何曾与男子这样靠近过,此时却连程时说话的气息都能感受到,她不由呆呆望着他反应不过来。
程曦见状头都大了。
她深知淳明向来是个骄横的脾气,怕淳明杠起来程时当真动手,冲上前去想将他拉开,却哪里拽得动稳如铁塔的程时。
程曦忙绕到一旁急急朝淳明一福,道:
“淳明公主万福!”她一面将程时往身后挤,“家兄方才事急从权,只顾着救您于安危,手下失了力道,不知可曾伤着您?”
淳明回过神来。
她想起刚才程时救自己时的情景,腰上仿佛还能感受那下有力的抓箍,忽然就面上烫,蹬蹬后退两步色厉内荏道:
“大、大胆!你们……那、那马……你们既知本宫身份,可知罪!”
竟有些语无伦次。
程曦见淳明一张脸涨得通红,还当她是气狠了,忙道:
“家兄先前未曾有幸识得凰颜,有所鲁莽冒犯,还望您念在他救人心切大量海涵。”
说着拉了拉程时。
程时却在努力回忆眼前这个封号“淳明”的公主到底是皇帝哪个老婆生的——可他只留意过皇子,哪里会记得什么公主。
程时不由皱眉。
“淳明!”大门处匆匆走出来几人,却是闻声赶来的临安公主。
她身后一人悠然负手信步,眉飞入鬓、眼眸狭长,正是宁王章泽。
程曦面色一沉,不动声色地往程时身后躲了躲。
就见临安公主几步走上前拉住淳明上下打量,看了程时一眼,笑着安抚她道:
“可吓了我一跳,没事就好!”说着朝淳明身后一众侍女喝到,“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公主去更衣!”
她并不想为了淳明得罪程家。
“姑姑!”淳明拉着临安公主的手,瞥了程时一眼,委屈道,“他们冒犯于我……”
那个让程时一鞭子抽倒在地的内监便顺势在地上哀哀的嚎叫:
“这些人竟胆敢要对公主动鞭子!”
临安大恨,瞪着他狠狠骂道:
“什么东西!护不得公主安危还敢叫声儿,若非程佥事相救,你这脑袋也别想留着!”
淳明哪里这样失过面子。
她挣开临安的手,上前一步指着程时的马扭头喝到:
“来人!将这畜生……”她猛然收口,看了程时一眼。
程时眯起眼眸。
淳明心下一颤,忽然将手指到阿顺身上,厉声道:
“……这畜生纵马行凶,将他给本宫杀了!”
程曦一惊,阿顺“砰”地一下跪倒在地磕头哀道:
“公主殿下饶命!”
程时大怒。
临安头都大了。
她不介意死个把下人,只是这般当众打杀未免落了程时兄妹的面子,若惹出不虞来,今日她的花宴就要成了笑谈。
“淳明!”临安低声道,“今日是来玩儿的,何必让这等东西沾了晦气……此地人多,你先去更衣,可莫要失了仪态。”
他们身后6续有马车来到,方才那番动静也引了不少人驻足观望。
程曦刚想借着话架住淳明以救阿顺一命,章泽却忽然走过来。
他看着程时朗声笑道:
“这位便是威远侯府的程佥事?听闻你屡建战功击退游族,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儿郎。”他说着一顿,睨了淳明一眼,“你相救淳明之功,本王改日必会禀明父皇。”
淳明不由恨恨瞪章泽,却忽然又瞥了程时一眼,竟然没有出声。
程时看着章泽眼中神色莫测,上前见礼:
“宁王殿下。”
章泽便哈哈一笑,竟上前携了程时,显得很是亲近:
“走,随本王一道进去。听说你回京不久,本王为你介绍些人……”
说着与程时一道往公主府里去。
临安公主便趁势拉了淳明,又对程曦笑道:
“程小姐,你随我们一道来罢。”
程曦恨不得众人忘了阿顺,忙微笑着上前,跟在临安与淳明身后一道入府。
临安带着她们走了一段后便让人领程曦去与各家小姐相会,她则陪淳明去后头更衣。
淳明瞥了程曦一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