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体系
“善,主公此计大善。反正守胶州是守,守象州也是守,两相比较,我军继续主动出击,反而能打益王一个措手不及!”话音刚落,冯国用立刻大声附和。
‘无耻!’陈基勃然大怒。‘主公以身犯险,你冯某人不加劝阻也就罢了,哪有在旁边推波助澜的道理?’
但是,还没等他将斥责的话说出口,冯国用的语风却抢先转了方向,“然出征之前,主公曾经当着众将的面儿亲口承诺,绝不亲临一线。眼下刚刚离开淮安,主公就要带领近卫混入敌营,岂不是失信与人?过后苏、禄两位长史追究起来,主公自然可以一笑了之,我等知错不谏,还有何面目于淮安军中立足?”
“冯参军之言甚是!”章溢立刻接过话头,义正词严的补充,“主公欲成霸业,岂能轻易食言而肥?纵使此番出入虎穴毫发无伤,事后不过落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之名。却令众将再也不敢相信主公的承诺。两相比较,孰轻孰重,还请主公仔细权衡!”
“主公之勇,两年前就早已闻名天下。没必要再用如此险招来张扬!且主公以三军之帅,为此百夫长之事,置麾下众将与何地?”陈基的目光由怒转喜,紧跟着章溢之后据理力争。
“主公既设立参谋部,便应谋定而后动,岂可凭一腔血勇,贸然行事?”其他众参谋,也团团围拢过来,争先恐后地出言劝阻。
“擒那释嘉纳,遣一裨将足矣。主公何必以牛刀杀鸡!”
......
你一言,我一语,大伙的观点竟出奇的一致。长途奔袭象州没问题,咱淮安军兵力虽少,却没把那万把敌人放在眼中。但朱大总管想亲领精锐过一把擒贼擒王的瘾,却是门儿也没有!
“这,这,这.....”耶律昭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插嘴才好。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将带什么兵。不是朱重九一个人心高气傲,敢情整个淮安军上下,都没把百里之外的敌军当作一回事儿!
这可与他平素在生意场上遇到的汉人大相径庭。以往那些汉人无论学富五车也好,家财万贯也罢,都带着一种发自骨髓里的谦卑。哪怕对一件事有十分把握,往往也只说一二分。留着八分在心里,当作将来的退路。谁也不曾如淮安军这样,眼睛里根本就不认识“失败”两个字!
是什么原因令他们变得如此自信?按理说,最近几个月,不光是淮安军,全天下的红巾都流年不利,他们应该变得谦虚一些才对?更何况,象州那边远离大海,他们赖以仰仗的巨舰根本开不过去。百里奔袭,也不可能携带太多火炮,他们凭什么,就觉得自己可以轻松获胜,并且还能挡住益王的疯狂反扑?
正百思不解间,却看到朱重九很没“骨气”举起胳膊,向众参谋缴械投降。“行,行,行,都别说了。我听大伙的便是。不过,你等休想让本总管留在胶州。咱们要么不打,要打就全力以赴。我留在胶州,定然会导致分兵!”
“这......,也罢,就依主公!”陈基等人略作沉吟,然后纷纷点头。
此番登陆,受兵力和运输能力的双重限制,淮安军只出动了三千多精锐。所以将兵力一分为二,绝对不是上策。而与其让自家主公仅仅带着百十名亲卫留在胶州等待,还不如让他跟着大军一道行动。至少那样,大伙还能够放心些,不至于总担忧益王在丢失粮草之后狗急跳墙,直接找他拼命!
“胶州城也不能丢,咱们可以将主公的旗号竖在这里,掩人耳目。同时让水师征募民壮,大张旗鼓地加固城防!”既然成功制止了朱重九以身犯险,参军冯国用就立刻回归自己的本来角色。皱着眉头想了想,压低了声音提议。
“可令水师派几艘船,去琅琊山附近联络王宣。从他手中悄悄运一部分兵马过来协防。益王买奴即便派出兵马来争夺胶州,我军凭着火器和海运之便,也能让来人碰个头破血流!”章溢也迅速回归本职,与冯国用一道,完善整个用兵之策。
闻听他们两个的话,陈基大受启发,走到舆图前,用手指比了比几个关键点之间的距离,低声补充道,“胶州距离诸城最近的路,也有一百五十余里。益王可能需要等到今天早晨或者中午,才会听闻胶州失守的消息。主公不妨现在就让水师派一艘空船去王宣将军那边,一则跟他借兵,二来通知他胶州已被攻克,命他伺机而动,让益王首尾不能兼顾!”
“好!陈参军此言深善!”朱重九立刻干脆地点头。然后拿起令箭来,当着一众参谋和耶律昭这个外人的面儿,开始调兵遣将。
很快,就有心腹拿着他的令箭,和陈基亲笔书写,加盖了淮安大总管印的军令,去水师那边搭船,赶往琅邪山。
朱重九轻轻喘了几口气,旋即再度将目光转向众参谋,“大伙继续,半个时辰之内,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出兵方案。洪三,你去同知吴指挥使。让他立刻着手做出发准备,今日午时全前,杀奔象州!”
“是!”徐洪三上前接过令箭,快步跑出行辕之外。
众参谋则立刻在大堂中央的地面上,用沙子摆出舆图,开始制定整个作战方案。,
自打去年五月自立门户那一刻起,朱重九一直极力模仿记忆中数百年后的军队情形,建设和完善淮安军的参谋制度。如今参谋部经历了一年多的运转,早已渐渐走上了正轨。不需要任何人督促,就围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