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是你的眼睛馋了流的哈喇子。”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理由,店主人说道。
宁宁听了,果然是嘴巴往上扯,那是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骗人,人家才不饿,我刚才在厨房吃了好多的烤红薯呢……”
她还想说什么,立刻被店主人故意打断。
“对对对,一看你就是不常饿的人,回头咱们回家饿你个十顿八顿,再让你看我吃烤猪蹄儿,你就知道眼睛里的哈喇子甜的还是咸的了!”
他想让她快点转移注意力,故意跟她斗嘴,像是平时一般。
“喂,好歹让我也尝个二三十只的啊。”
似乎真的奏效了,一听见说不让自己吃,少女终于放声地哭起来。
“好了,这下嘴里也流哈喇子了。”
易如常摇头,语气无奈。
“你好笨啊,笨蛋秃驴,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复杂的,你要是说,如果有我这样的孩子会很开心,那宁宁也会很开心啊。笨蛋师父。”
不知宁宁是在和谁说,或是自言自语。
易如常沉默着。
少女比任何时候哭的都要难看。
鼻涕混合着满脸的血液和泪水,把她原本就已经不能看的脸再次洗刷得沟壑纵横。
“是笨蛋宁宁。”
终于落地时,莫礼朝他们挥挥手,咧嘴笑道:“宁啊,你知道吗?甚虚方丈和心虚方丈如果听见了,都会很开心的。”
“我当然知道,我最可爱啦,哇……”
少女哭得更大声了。
“好好好你最可爱了不要鼻涕都擦在我身上了啦,这件白色的超级不好洗,小礼子会骂死老子的小礼子你给我把她扯开!”
“你干嘛这么娘啊就是鼻涕而已啊而且又不是你洗给你画一个小彩上去显得你比较猛啦……”
“易先生您看宁宁都这么说了!”
“你不说话会死啦……”
“人家好歹是女孩子在啜泣诶,卤蛋头你你快点唱歌给老娘啦。”
“你知道啜泣两个字怎么写吗?啊好好行了行你别咬我手啊,招你惹你了!那……给你唱一个谦大爷版本的学猫叫如何?”
“先生您还会唱歌呢?”
三人一人一句,斗嘴得不亦乐乎,似乎,已经忘记了此刻身处何处。
烟花一朵又一朵,掩映少女的脸,五光十色。
在易如常跑调到爪哇国的歌声中,昏迷的人们,渐渐找回神志。
bào zhà声停止的瞬间,烟雾弥漫,淡淡的渗透结界的huǒ yào的气味传来,令人神清气爽。
渺然寺比任何的时候都要更加的安静。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慢慢的,僧人们都开始念起了心经。比任何的时候都要虔诚。
人的愿望,在天地之间回荡。
多年后谁又会将今日视为神迹?又真的重要吗?
此时谁都不会在意他们的信仰是否长的是同一张脸。
从来也不是同一张脸。
没有完成的成道节法事,在醒着的僧人们悄声的念经声,和易如常的歌声中,继续进行。
“南方,南方,
南方以南还是南方。
南方,南方,
归人在何方?”
……
“甚虚,其实你比心虚更加的离经叛道,你的心在佛门更像是异类,不如你还是离去吧。”
面前的老僧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叹了一口气,缓缓关上了巨大的红门。
少年甚虚站在雨里,他阴郁着脸。
见此情形,关门的速度莫名更快了。
却不想,少年冷不防一只脚突然就chā jìn来。抵住了门。
门里的人心中一紧:“你,你要做什么。”
少年冷哼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却如幽魂一般飘在那僧人耳边:“没什么,好歹你们的佛门大开,不也是为了拯救像我这样无可救药的人类吗?”
半晌,大门终于开了。
“算了,你进来吧,在寺里跟着师兄修行,而且你不能随意下山。若是做了什么事情,绝不能说是我渺然寺的僧人。”
“哼。”
这就是少年的回答。
只是,这个只想着混过一生的少年却万万没想到,他遇上了一名臭石头一样认真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