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不由望向这里唯一的“坐骑”,若能与她同乘一骑,似乎很不错。
九色鹿勃然大怒,摆动着脑袋,像是要拿角顶他:“你休想!”
李青山本来并没有很想骑她,但听闻此言反倒想骑一骑。但现在当然是不可能的,好歹对方的境界比自己还高得多,真打起来自己还真未必是她的对手,而且“骑鹿还得看主人”。
阮瑶竹莞尔一笑:“我在前面领路,带你直接飞过去,总比坐船快些。”
“那就多谢了!”李青山双手抱拳,又笑道:“本来我也是有坐骑的,可惜出来的匆忙,没有带过来。”
九色鹿高昂着头颅:“不知是什么野兽?”
李青山笑道:“不是野兽,是飞禽,一只凤凰。”
九色鹿愣了一下,然后很没有形象的大笑起来,如果她化为人形,说不定会抱着肚子笑得打滚:“凤凰,嘻嘻哈哈,你小子真会吹牛!”
凤凰作为百鸟之王、飞禽之主,血统自然比九色鹿更加神圣高贵,不过这种禽类素来以性情高洁著称,纵然是仙人也未必能够降伏为坐骑。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还是个臭男人!
李青山笑叹:“本来还有头牛,可惜丢了。”
阮瑶竹忽然注意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虽有笑容,眼神却有些奇怪,似乎不胜唏嘘,又充满了希冀。
此时大船已然,她道:“我们也走吧!”
九色鹿轻轻一跃,来到半空,讽刺道:“李青山,希望能快些见到的你的凤凰坐骑,让我看看是哪一只凤凰如此不开眼。”
李青山紧随其后,笑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阿嚏!”三千世界的某个角落,某只不开眼的凤凰,又狠狠打了个喷嚏。
飞越茫茫大海。夜幕笼罩下来,群星璀璨,明月如钩。一座座云山洁白透亮。
李青山本想向阮瑶竹打听一些万象宗的情况,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口,她各种批评他不该与乐天赌博,并将这个话题拆分成“乐天”和“赌博”两条线索。先讲了赌博的各种危害性,并举了一串鲜明深刻的例子;又讲了乐天在万象宗中的名头,说他如何擅长赌博。最后将两个话题合并,再次告诉他不应该赌博,更不应该跟乐天赌博。
整个过程论证严密、例证鲜明、娓娓道来、情深意切,恐怕连积年的老赌徒听了这番话都会迷途知返、痛改前非。李青山才发现看起来安静木讷的她原来这么能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的脸庞。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阮瑶竹生气道,显然她非但不木讷,反倒是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
李青山忙道:“当然在听,要不要我背上一遍。”
“不用了。”阮瑶竹没好气的道。
“别生气,赌博虽然有很多坏处。不过你这一次,你不也是赌赢了一局吗?而且还是空手套白狼呢!”
阮瑶竹并没有隐瞒乐天等人的赌博,连自己最后赢了一大把青玉签也没有掩饰,想以此来激发李青山对赌博的厌恶。然而李青山感念于她的信任与坦诚,对于被当做赌博的工具也不生气。总算是帮她赢了一局不是,不然岂不是让乐天那家伙得意。
阮瑶竹正色道:“赌博的胜负,并不在于某一局的输赢。而是你若是赢了,就会继续赌下去,直至把以前所赢的一切全部输光。修行之道在于厚积薄发,这种想要走捷径的心思,已经近乎于邪道了,最终会影响你整个修行。”
“你说的有道理。”李青山也不由佩服她的见识:“但是人生在世,总有不得不赌的时候,甚至不赌就没法前进。别说是输掉赢得的一切,哪怕是输了性命也在所不惜。你曾经贵为公主,受到万千宠爱,又入了万象宗这样的大宗门,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渡过五次天劫,成为真传弟子,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福缘和天赋。”
阮瑶竹沉默了片刻,叹道:“你说的没错,我比大多数人都幸运,也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可是你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一步,马上也要加入万象宗成为登堂弟子,有很大机会成为真传弟子,难道还不能放松下来,非要赌这一局?”
李青山却笑道:“你若是知道我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就不会劝我放松下来了。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赌博一旦开始就没法停止,如果不能赢到最后,就痛快输掉一切吧!”
阮瑶竹悯然道:“这样活着,难道不觉得辛苦吗?”
李青山道:“虽然辛苦,却也有趣。”
阮瑶竹眨了眨眼,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道:“你是个好人,希望你能赢到最后。”
李青山道:“借你吉言。”
“万象宗快到了。”
九色鹿纵身穿越云海,李青山随之飞落,眼前猛然一亮,只见遥远的海平面上,燃烧着一团明亮的光火,照亮了乌云笼罩的暗夜,仿佛一座海市蜃楼。
随着不断接近那团光火,九色鹿降低的高度,几乎是奔腾在海面上,踩着一股股波涛前进,迅速掠过海面。
李青山逐渐看清那团光火的本来面目,却又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那并非想象中缥缈静寂的仙山灵岛,而是一座辉煌的大都市。
一座座大厦拔地而起,却又满是雕梁画栋、飞檐拱角,到处都是悬空花园、花卉草木,像是一座古典园林由平面变成立体。
大厦之间以长桥相连,桥下长河曲绕、湖泊连绵,宛如一条珍珠项链。忽又化作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