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风昀生走后,安如九就感觉自己身边老少一个人似的,每天早上醒来,习惯性向窗外看去,下意识感觉院子那边会有一个刻苦练功、高雅出尘的少年。
他走了,去练武了。
安如九垂下眼帘,这感觉就像之前她本已经认识了所有的身边的人,可是没有几个月,其中一些人就离她而去,而代替上了几个新面孔。然而,悲欢离合,不应该是每个人所必须经历的么。
安如九呼了口气,甩开了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如今已经半年过去,她的内伤基本痊愈。
在此期间,由于不能练武,她便闲在床上,每天钻研着医术。自从上次暗杀那几个人的过程中,被别人无意间下毒罢了一道,她便知道医术的重要性了。安家书房收集了万千典籍,关于医术的经典书籍自然不少,安如九每日拿了一本医书看,细心研读,深入其中,本就聪慧的她,渐渐掌握了医术的普遍常识。
后来她开了院里一小片的土地,将其变成药圃,然后种满了药草,每日安如九除了练功,便是培养药草,渐渐地,在她的悉心照料下,红的黄的药草长出来,开在药圃里,一派生机勃勃之景。
后来安如九开始悉心钻研药草,每日在桌上放很多小瓶子,关上门就开始鼓捣起来。
一日,冬凝给安如九送饭,她轻声敲了下门。
“公子,吃午饭了。”
安如九在里面答道:“进来吧。”
冬凝一进门,便看到安如九在往嘴里塞什么东西。
冬凝疑惑:“公子,你在吃什么?”
安如九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刚刚做出来的药。”
冬凝一怔。
安如九刚说完,她的皮肤开始冒黑色疹子,从脸上到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皮肤白皙的她更衬得身上的疹子的瘆人。没出一会儿,安如九便变成了极其可怖的模样。
冬凝手里的盘子一摔,她尖叫声。
太可怕了。
“公子,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老爷!”冬凝几乎是喊着得就跑出去了。
后面传来了安如九的笑声。
“成功了!”
冬凝顿住脚步,回头看去,安如九又吃了个药丸,她身上的疹子便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消失了,恢复了正常模样。
原来是公子在试药。
这天下能儿戏般用自己的身体试药的,怕是只有公子一人了。
“公子。”冬凝悲愤,“可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安如九摆摆手,“没事的,这药量我试过,才一点,毒不死人的,况且我还研制了解药。”
冬凝严肃道:“但也不能以身试险。这怕有个万一,如何向老爷交代。”
安如九笑着叹了口气,“不能以身试险,如何能了解□□深浅,只有我自己试,我才能更清楚地知道这个□□和解药的药效。”说完她一脸无辜地看着冬凝:“冬凝,我要吃午饭,饿了。”
冬凝这才反应过来碗被摔在了地上,饭菜也撒了一地。
没办法,冬凝只好收拾好地面,又去给安如九盛了饭菜进来。
***
时光荏苒,菡萏香销,又是半年过去了,正是身体生长的年龄,安如九身材逐步拔高,胸脯也缓缓发育,她的眉目渐渐长开,眼睛愈发深邃,瞳眸像是带着一汪秋水,鼻子精致又小挺,嘴唇像是被花瓣吻过,桃□□人,不着任何男装修饰的她,宛若一个倾城美人,回眸一笑,顾盼生辉。
每天清晨起来,她在冬凝的服侍下戴上胸束,着上锦衣男装,然后在脸上稍作修饰,镜子里便显现出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丰神俊朗,仿若上仙。安如九淡淡地看着,早就对这副容貌习惯了。
待她出门后,每个见到她的仆人都对她行礼,“公子。”
她含笑颔首。
今天是她解禁的日子,看见外面数量少了很多的下人,她的心情格外得轻松,走路都轻飘飘的。终于可以不用局限在这一个院里了。
走了几步,她便停在了父亲平日办公的书房前面,想着之前父亲禁足她之后,还打了三十板子,安如九就叹气。
当时父亲告诉她,禁足时间到了后,就让她来找他。
安如九几步便走进了父亲的书房。
远远地,便看到父亲在案桌上忙碌的身影。
安如九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父亲。”
安纯阳抬眼看着安如九,神情严肃,缓缓开口:“这禁足的一年来可有什么感受?”
安如九回道:“回父亲,孩儿日夜面对自家院子,若非药草相伴,必是寂寞不已。”
安纯阳知道她在自学医术,可是听她的回答后,安纯阳眼角抽搐了下:“我问你这一年有没有好好检讨。”
安如九乖巧回应:“每日都有。”
“检讨如何?”
“父亲,孩儿知错,以后做事再也不冒进冲动,应深思熟虑,思前想后,禀告你之后再做决定。”
安纯阳点头,“还有呢?”
“孩儿一定以自己安危为先,减少以身涉险的决定,让父亲为孩儿之事少操心。”
“嗯。”
“孩儿应将父亲所言放之于心,少做违背承诺之事。”
安纯阳低眉批文,继续等着安如九检讨。
安如九手一顿,低声说道:“没了……”
安纯阳停笔,蹙眉道:“下次若再发生此事该如何?”
“应先将决定禀告父亲,再做行动。”
“可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