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察觉不对,使劲晃了晃明月西的手,“娘娘,娘娘?娘娘!你醒醒啊,廖王都来了,锦公公都帮我们把信送出去了,廖王都来了!娘娘——”
“什么信?”
玖尊眉头一皱,警惕地问道。 更新最快
“……信,救娘娘,出这火海的信……只有锦公公愿意冒险一试,可是被发现了,锦公公入了牢,就再也没出来……便是这样,便是这样,娘娘都没有得救……”
玖尊咬牙握拳,心里狠狠跳了跳,锦公公替皇后娘娘送了求救信给陈国?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害了朔国吗?
陈国若是举兵来犯……等等,十八皇乱已经结束了?如今是什么样的局势?就连舞惊鸿也都登基为帝了,那在他昏睡的这段日子里,这天下是否已经大变了?
玖尊越想越觉得心中忐忑,这种不明局势,仿佛盲人摸象般的处境实在太危险了,他必须先去找舞惊鸿,将当下的情况都搞清楚!
这么想着,玖尊便也不再耽误时间,转身就走,宫女慌慌开口挽留,“殿下,修罗王殿下!我家娘娘,娘娘她性命岌岌可危,奴婢求殿下,帮娘娘一把吧!”
那声音不可谓不撕心裂肺,声嘶力竭,玖尊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再回眸看见床上瞪着眼毫无生气的明月西,更是不能镇定下来。陈国的堂堂公主,他们朔国的堂堂皇后,竟然就这么没了!
若是真有陈国使者来访,得知明月西死得这样凄惨,朔国将再无安宁之日啊!
想到这些,玖尊又是一阵头痛,从前他可是怎么也不理会这些费脑子的事情的,如今看来,他那英明神武的皇兄竟然也败在女人手中,不问朝政了?
再看这哭哭啼啼的宫女,玖尊便更加心烦,摆摆手道,“你家娘娘已然仙逝,看你这般忠心耿耿,本王便容你在此为她设灵堂。不论陈国使者是否来,你都要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话万不得说!”
玖尊本就是冷峻的面容,这番话又说的格外严厉,宫女只能慌不迭地点头称是,心中却为自家娘娘悲痛不已。
“……是皇兄负了你,只是这命数不可违,此一生的结局便是你命中注定,切莫记挂在心,还是早些投个好胎为好!”玖尊又看了明月西一眼,只觉得明月西这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与自己在战场上手刃的数不清的将士的双眼不同,无怨无恨,无爱无求,倒是更能击痛他的心一般。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他伸手去为明月西轻轻抚上双眼,手将离开的时候,手心突然湿润了些许。
“呜呜呜……娘娘……”
宫女俯首在床前,悲痛欲绝,她自小便是明月西的贴身宫女,又因为感情深厚,不远万里陪着明月西远嫁这朔国,原以为就此便要全身心地辅佐朔皇,为这位名声显赫的朔皇陛下开枝散叶,整顿六宫。
谁曾想,娘娘嫁过来不满一年,那朔皇陛下就开始原形毕露,变着法子地折磨娘娘,她每每在暗处看见听见,都会心如刀绞。娘娘好不容易怀上的龙嗣,也被朔皇亲手毁去了。
天可怜见,她最敬重的皇后娘娘,自小都是天真烂漫,善良纯真的性子,她也是担心娘娘会因无法在后宫之争中立足,所以心存了护主的意思。谁知道,这朔皇的后宫,分明就是个狼巢虎窝!便是娘娘之外的其他妃嫔,也得不到半点好处,整座后宫就没有一处庭院是祥乐的地方。
对了,除了那座冷宫!
宫女哭的凄惨,也不知玖尊是何时离开的,只当她抬起红肿的双眼来看的时候,殿内又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她自己和床上已经没了气息的明月西。就是门外原本晕倒在地的两个近卫军,现在也不见了踪影。
“娘娘……都是奴婢无能……奴婢,奴婢没有保护好娘娘……奴婢发誓,发誓!一定要让朔皇血债血偿!”
握着明月西冰冷的双手,宫女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目光狰狞狂暴。
朔国帝都的几条街道日渐冷清,这天一大早,礼兵带着小鸢出现在城门口,两人一人背着一个包袱出城的队伍里。
“爹,咱们就这样走了真的没问题吗?”
小鸢左顾右盼,细声细气道,“真的不管云……了吗?爹爹不是答应了人家要帮他们出城的吗?”
礼兵懒洋洋道,“你看我能管得着吗?那是一尊大神,人家非要等另一尊大神来,我有什么办法?哼,要我看,这另一尊大神不定什么时候就带领千军万马来拿人了!”
“可是,咱们也不能就这样抛下云……不管呀!”小鸢有些着急,奈何此时城门已开,队伍一点点往前走了,他们夹在几人之间,说话都得小心谨慎。
“行了你,你呀,出门管好自己就好,别再操心别的了,他们的事,你爹心里自有主张,啊?”礼兵劝慰几句,毫不在意道,“你只管按照你爹说的去做,保管能安全离开,听爹的话,此处已经不安生了,咱们父女俩早日脱离这漩涡浪潮,天涯海角随便找个安生的角落待着就好。”
小鸢被这几句话绕的头晕脑胀,凑到礼兵耳边小声道,“爹,那您是帮还是不帮啊?难道不需要小鸢做什么吗?”
“不需要——路引拿来。”
礼兵这边推开小鸢的脑袋,那边就笑呵呵地对城门处的官兵点头哈腰,“哎哟二位大爷,一大早办差呢?这些日子还真是辛苦了,每天都从早忙到晚哈!”
“少啰嗦,路引呢?”
“哎在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