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霜见叶禄安离开,才指着离珠笑骂道:“你还笑!不准笑了。”离珠取了支暗红钗子在佟霜的头发边比了比,笑道:“我也是替霜娘和三少爷感情好,高兴嘛。”说着,将钗子插入头发,简单又大方,很好。
离珠关上装着首饰的匣子,取胭脂时看见一瓶还剩一半的香水,问:“霜娘,这个不用了吗?”
佟霜看过去,离珠手里的香水瓶子正是当日嫁进叶府,王茜群送她那个,她一开始很喜欢那股味,不过后来和王氏母女关系闹僵之后,也不好再用,平时都把它锁在柜子深处,不知怎的被离珠发现了。
“算了,别人的东西我也不好用。”佟霜看着,又道:“什么时候找个机会给扔了吧。”
离珠打开盖子,喷了一些在手上,可惜道:“唉,也是不错的东西。”突然,将手伸到佟霜面前,问:“霜娘你闻闻,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似的。”
佟霜不以为然,笑道:“以前我喷过,你觉得熟悉也不奇怪。”
离珠却是摇摇头,道:“这味道,我前阵子似乎也闻过。”
佟霜不信,仔细闻了也觉得熟悉,随后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香料!”
佟霜心里大骇,想到自己多年不孕,难道是这香水作怪?但想到那个香料,也无害处,心里茫然得很,此刻正值新年,派人去查也定会惹得叶老夫人不快,心里只能道是自己吓唬自己,便将香水放到柜子里,整顿一番,出去给长辈拜年。
大厅热闹得很,因着叶老夫人喜欢,后院早就开始搭好了戏台子,就等着人到齐了,一同观看。
曹良瑟由叶禄生扶着到场时,除了王氏母女,大家都到了。
乔氏过来扶着,道:“你有身孕,过来随我坐那个软软的垫子。”
叶禄生笑着将曹良瑟交到乔氏手里,自己过去和叶禄欢等一起坐下。戏台子也没什么新意,左右不过是那几部。
先是陆夫人点的一出《永团圆》,见这蔡文英和江兰芳的两个角儿一上场,叶老夫人便道:“看了好几处了,这两个戏子没有之前咱们看的好。”
叶禄生听见叶老夫人这么说道,也点点头附和说:“娘忘了?上次你夸那个蔡文英唱的百转千回,情谊绵绵的,正是琴溪。”
“张大夫的公子?”叶老夫人问,见叶禄生又是点头,便赞道:“他们一家人也真是了得,张大夫医术高明,张公子又唱戏厉害……”
陆夫人却是有些扫了面子,毕竟这戏班子是她请来的,便问:“你说得那个什么琴溪公子,是什么来头?”
“不是什么来头,不过是咱们梁河镇梨园的一个角儿。”叶禄生回答。
陆夫人得意一笑,道:“不外如此,你看看这班‘满园春’ ,可是到宫里搭过台子的!”
“那真是了不得。”叶老夫人淡淡一笑,只听蔡文英唱完最后一句下台,便道:“左看右看,也没个新意,这样良瑟你来点一个,我看看你喜欢什么。”
曹良瑟想着,方才陆夫人点了个才子佳人,自己若是点个别的,那就大大让陆夫人下不得台,又见叶老夫人看着自己,左右为难得很,想了好一会子,才道:“既是过年,就点个喜庆的,那就《占花魁》吧。”
叶老夫人笑道:“这出戏讲莘瑶琴沦落作妓女,卖油郎秦钟积银求见,殷勤服侍醉归之美娘。美娘受富公子欺辱投湖,得秦钟相救,自赎从良,二人结为夫妇的故事,虽也是和《永团圆》趋势相似,好歹不落俗套,那就《占花魁》吧。”
曹良瑟听此,笑说:“真是没有什么戏是娘没看过的。”
“唉,毕竟我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叶老夫人开玩笑道,不想被陆夫人逮着话接道:“可不是嘛,说起妹妹叫我一声嫂嫂,细细算算我还比妹妹小个四五年哩。”
“都说年纪看心,人老心未老,那么便是年轻的。”沈芸捏着瓜子抿嘴笑道:“我看老夫人这心啊,和我们都是一样的。”
陆夫人只觉得这人是欺负到家门口了,又见乔氏和曹良瑟都聊得开怀,陆清也和叶禄生兄弟们闲聊,自己身边除了一个春雯竟然没个帮衬,只道:“瞧我糊涂,大过年的,怎么没把王夫人叫来,话说前两日见过他,脸色是不大好。”
“唉,妹妹也是思虑过多,怪我没有照顾好。”叶老夫人却是一点愧色也无,只笑道:“每次过年,她都不大好,也不知是为何?”
陆夫人冷笑道:“唉,妹妹照顾王夫人二十多年了,哪里能说照顾不好?既然如此,春雯,你去叫王夫人来。”
这话被一旁的叶禄英听见,站起来笑道:“实在不必,我娘说了,这几日似是心中郁结,想起一些旧事,如今悟佛也知自省一二,还请陆夫人不要去打扰她了。”
话音刚落,只听有人在外道:“我这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
众人往外一瞧,果然是王茜群。
王茜群被沐芝扶着进来,一身改过的杏黄棉褂子,上面紧些,肚子一块宽松,又缝了些淡青流苏,摇摇晃晃,高贵又不矢雅致。
曹良瑟招手道:“王妹妹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衣裳。”
王茜群微不可察地瞟一眼叶禄安,笑着走向曹良瑟道:“这几日得空,没事就在屋子里绣绣东西,做做衣服,也是很好打发时间。”
“真好看。”曹良瑟赞道。
其实不得不说,王茜群从没辜负过老天爷给她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