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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仙逝

因着元宵节,夜里,梁河镇各家各户又都挂起了灯笼,尤其是正大街的各个店铺,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灯笼讨喜得很。叶老夫人道:难得家里那么多人,叫厨房备多一些汤圆才是。吩咐下去后,又叫小妗去请镇上的戏班子来,先点了几出戏演上了,又让离珠去东院西院请陆家和王家的人。

又一会儿,众人都到了。只不见了叶家三兄弟。叶老夫人笑问:这三个让人不省心的又去哪里了?沈芸扶住叶老夫人道:禄生说有事情耽搁,待会儿就来。沐芝笑道:听说大街有灯谜大会,二少爷早早拉着三少爷去了。王夫人笑道:这两兄弟闲不住的。众人看着戏,正说着家常,就听见叶禄生在后面叫起来了。沈芸忙道:小芸这就看看去。叶老夫人吩咐小妗给众人奉茶后也跟去了,王夫人和王品梅相视一笑,尽带讥讽。叶禄生见了叶老夫人问道:娘,我问你,妙人去哪里呢?叶老夫人一听谈及妙人,脸上便是不好:她是你院里丫鬟,我又怎么会知道。叶禄生推开沈芸道:我问了下人,他们说昨日我离了府,娘就让人找过妙人。叶老夫人见叶禄生没得个结果定是不会罢休,又想到人多口杂,难免落人口实只得道:在厨房当差呢。叶禄生急急地往厨房去了,叶老夫人叹气道:合该将妙人早早撵出去才是。沈芸劝道:夫人不用太在意,妙人好歹只是个丫鬟,成不了气候的。叶老夫人听了,冷笑着看着她,沈芸自知说错话,吓得闭嘴了,叶老夫人笑道:你既知这个理,那就看好禄生,让他少沾些花花草草的,坏了名声。说罢冷哼一声便去了,沈芸侧目看见一边呆愣的香华,骂道:怎么?夫人说我几句,你倒是吓得不轻了。香华反应过来,哭道:芸娘,你救救香华吧!沈芸忙拉着她躲到一边去了:救你?你又做了什么事?香华道:妙人昨夜来找过大少爷,我怕坏了芸娘的好事,就赶她走了,谁想她竟然死了。沈芸问道:你早就知道妙人死了?香华哭道:今儿一早,我看见离珠拿着妙人的绢子到处问呢。香华自是把前后后说了,沈芸道:也不见得她就是死了,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香华又摸出一角带血的粗布,道:这是厨娘今一早发现的,芸娘且看。沈芸一看,上书: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磐石既已转移,蒲苇如丝又如何?不看则已,一看也是怒火中烧:她可真会给自己长脸了!这不是说是我逼她去死的吗?香华见此,忙附和道:可不是,妙人一直盼着大少奶奶的位置呢。沈芸冷笑道:她把自己当成谁了?对了,这事只有离珠知道?香华道:厨房里的几个人是如何也不敢说的,那么就只有离珠了。沈芸道:妙人死前来找过你决不能让禄生知道,否则他又会认为是我害了妙人。这样,离珠怕是今晚就会告诉夫人,我们只用顺着夫人的意思来便是了。又吩咐香华把泪擦了,装成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去看戏。

大戏演了一大半了,沈芸给叶老夫人奉茶,叶老夫人不接,却又看着她道:芸娘,你一直都很小心的。沈芸笑道:伺候夫人如何敢不小心呢?叶老夫人微眯了眼睛道:待会散了,你来东院一趟。沈芸快快地应了,心下也立刻计算起来。至于陆家和王家,也都各自打起算盘,人人心怀鬼胎,好容易看完了戏散了场。叶老夫人道:汤圆可好了?芮喜笑道:都让各房的丫鬟把汤圆送去了,各夫人老爷,回到屋内便可以吃上了。众人又是一番道谢,陆续回屋了。叶老夫人看了眼沈芸,道:先回去再说吧。沈芸道:夫人请先行。待叶老夫人走了会儿后,沈芸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又取出那方衣角,重重地划成两截后才追上去了。

等进了内屋,看见叶老夫人正吃着汤圆,沈芸笑着请了安,芮喜把一张凳子搬来让她坐了。叶老夫人放了碗道:离珠说,妙人死了可是真的?沈芸道:小芸也是刚听到的消息。叶老夫人道:你很聪明,一直是个沉得住气的,怎么这次就不可以了?沈芸笑道:小芸的聪明在夫人面前不过雕虫小技罢了。叶老夫人叫其他退下了,只留了离珠伺候,她问道:我问你,妙人的死可有你有关?沈芸道:自从我跟了禄生,他几乎夜夜在妙人处歇息,我既知禄生喜欢妙人,又为什么要害她?叶老夫人道:你别急着撇开,就连下人也说了,你多次望着妙人卧房的门哭呢。沈芸一听,拿出那角粗布给叶老夫人看了,后掩面哭道:我是知道妙人和禄生的事的,试问天下女子,见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恩爱,谁会不悲伤呢?不过,禄生既然宠她,我又怎会做出这等让他厌恨的事来?叶老夫人不语,似想从沈芸脸上看出些什么。正巧,叶禄生闯上来了,一见沈芸,便是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只打得沈芸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

妒妇!叶禄生骂道:妙人与你有何怨仇,你敢下次毒手!叶老夫人怒道:越发有了胆子!又叫香华把沈芸扶起来坐下了。沈芸捂着脸,只嘤嘤地哭。叶老夫人沉了脸色道:你这还是个大少爷的样吗你不思进取便罢了,怪我没有好好教导;如今你烂宠贱婢,还为她动手掌掴芸娘,幸好没外人看见,传出去又是一个大笑话!叶禄生愤愤道:一切还不是因为这妒妇!叶老夫人敛了神色道:别的不说,只芸娘曾怀了你的骨肉这一件,你就没理由动手打她。叶禄生向沈芸看去,沈芸哭道:禄生,我真的不知道妙人的事啊。叶禄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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