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没有将那不断在向自己示威挑衅的宗褚给放入眼底,晏祥的视线紧紧黏在扑在他人怀中不愿看自己一眼的奚络身上,犹觉自己的一颗心在被她给狠狠践踏着!
“为什么,奚城,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难道在我为你思念成狂的这一个月里,你爱上了这个满口谎言的男人,早都已经将我给忘记了吗?!”
听得对面的晏祥竟能将这样不要脸的质疑说出口来,一时宗褚腾升出几分杀意,却硬生生的为怀中抬起了半个头的小人而压制下去。
“对不起,晏祥,但你先前所说的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尽量保持着稳定的气息,流利的将这一句话说完,仿佛看到远处晏祥的身形狠狠一颤,有一瞬的心生不忍,却感到环绕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愈加用力,为了大全着想,奚络不得不用静如死水却隐隐透着无奈的目光望着他。
“将军,很抱歉,没想到只是我一些无心之举会给你留下如此深的印象,但还请您就此忘了我吧,你我缘分已尽,你应该比我还要明白的,既然今日你来到了这里,我不妨和你实话实说,其实起初,我也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但当时是我一时任性,硬求着我爹去央求陛下赐婚于我两,可后果,你知道的,我也不想再提及,因为现在我看透了,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
说着,奚络安慰似的抚上了宗褚那双环在自己腰际的手,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盖着盖头,那样两人就必定看不到此时自己眸中闪烁的点点晶莹。
“我们分开一事,早已成了定局,相信家父也定不会为难于你,况且,那一纸休书是你写的,你又何必还要再抓着那些执念不放,我们放过彼此,让一切重新开始,不好吗?”
随着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语落地,没有那个勇气去拉开他们紧紧相握住的手,晏祥已是面如死灰的低下了头去。
“今日是我的成婚之日,将军若再是没什么事,就请快快离去吧。”
草草撂下这句话,强硬挣开了那双紧握住自己的大手,奚络转身就要走,却不想在下一秒,被宗褚笑着再次揽入怀中。
“不急,城儿,怎么说今日也是我与你一生只有一次的新婚大典,来客嘉宾自要多多,将军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留下来,喝杯鄙人的喜酒。”
余光瞥见到那人的视线仍旧不死心的黏在自己娇妻的身上,只是一定不会被她给察觉到,宗褚微微勾起了嘴角,托着奚络的腰身缓缓离去,徒留下被晏祥眼睁睁的看着她随着他而挪动步伐,一颗心仿佛被人狠狠摔碎了般刺痛着。
“莫不是将军大人年纪轻轻的耳背,没听清我夫人方才说了些什么么,快快撒手罢,还望大人不要做出有这样失礼数的举动。”
此话音一落,但见晏祥在听了自己的劝告后仍旧不为所动,宗褚面上的假笑荡然无存,与他那一瞬涌上一股劲道的拳头进行着内力的较量,同时暗中握住了奚络那只纤细到几近脆弱的手腕,一刹那撇过了头。
“暗音,送客。”
趁着晏祥失神空隙,宗褚当机立断以手为刃挥断了那被他死死拽在手中的衣袖。呆呆望着手中一抹红,注意到她已离自己愈来愈远,晏祥怒吼一声,再也顾不上其它飞奔过去。身后的一击让宗褚一个吃痛,堪堪将回不过神来的奚络给抱在怀里,好在得令的暗音及时拦住了身后疯了似的晏祥,没空去反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远处那已呆愣了许久的丫鬟喊了一句。
“带着夫人回去!”
“是……”
他们这吩咐与回应进行的几乎是一气呵成,可被推搡了一把的奚络却不肯走,惊恐地看着那两个扭打在一团的身影,怕宗褚会打不过晏祥,更怕宗褚会把晏祥给打死。看的一旁小雀更是焦急的跺了跺脚,无奈只得上前硬去扯动她的胳膊。
“夫人,快快随我走吧……”
好在奚络虽不情愿,纤弱的双腿却未扎根在地,力气比她大了不知几倍的小雀便直接扯着她就向前跑去,不时的回头张望一眼,总算是再见不到半点打斗的场面,刚宽下一颗心来,却因适才的那一惊吓,全然忘了这来了不过半日的府邸该如何走,一时之间慌了神。
只是好在跑出了老远,一路之上也未曾见到半个宾客,小雀正要庆幸,眼前忽然一黑,全凭本能的向左闪去,还是诧异的听到一声闷哼,呆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奚络出事了!
“夫人!”
就在这短短的一声间,万念俱灰的小雀早已衍生出了一会自己该如何领死才最不会痛苦的办法,只是将头一转,定睛一看,奚络仍旧完好无损的瘫坐在地上,看情形只是被那人给撞到在地了,一时热泪涌上眼眶,张嘴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得那撞了人的公子自顾自的弯下了腰。
“抱歉,是在下一时失神了,这位姑娘,你还好么?”
这道男声温润低沉,恍若春日的细雨般能治愈人心。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奚络才算彻底回过神来,匆匆起身,避开了他好意要来搀扶自己的手,草草搁下一句没事,转身就要往来时的路跑去,却被身后小雀一把拽住了衣摆。
“夫人您别回去了,跟小雀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可我要去看申英……”
好奇地看着她们相互拉扯,已直起身板的男子颠了颠手中折扇,如死水般平静的划过一抹探究,微勾起嘴角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