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随着晏祥的一声大吼落地,其手下的力道更是大了两倍,震的宗褚握着刀柄的手都颤抖起来。
“你先别激动,听我和你说,我方才没有下这样的命令!”
“狗屁!”
晏祥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因自己的逼迫而半仰下了腰身的人。
“他们都躺在这里,到现在你还想狡辩?!”
“你既然能看到他们,那你一定也看到了我方才什么也没做,你先冷静,用你叱咤沙场的头脑好好想想,今夜叫你前来的人是怀了什么居心?他能精准的给你谷中防卫图,说明他定是我谷中的一个内鬼,我敢发誓,我方才绝没有要杀了这些精兵的念头,现在这样的局面,一定是那个内鬼下的命令!”
“你怎么会知道他给了我地图,你在我府内设了眼线,还要这样义正言辞的狡辩?我看这一切,包括那个所谓内鬼,根本就是你所设的一个局!”
“你怎么这么傻?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身为孤袁朝第一威猛大将军,我星月阁除了有时会惩治贪官污吏,与朝廷其它的官员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还理应该惧怕你,为何要这样大费周章的暗算你?况且按你这样设想,这一切若真是我计划的,我方才就连你也一并灭口了,还至于现在要苦苦向你辩解?!”
“因为你怕!正是因为你惧怕我查到你那些不可见人的勾当,所以你才设下了这一局,你也不是不杀我,只是因为我今夜在你谷中一点收获都无,甚至还白白损失了五千精兵,就足以在陛下面前吃一门羹了!”
“你这人……”
眼见自己说什么都被晏祥驳回来,宗褚一时陷入了语塞之中,可通过刀上那陡然轻了一些的压力,便知道他已在动摇了。
刚宽下一颗心来,突然后背一个剧痛,宗褚本能的一脚踹开了面前失神的晏祥,下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可手已经挥了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长刀急速的刺入了那不知何时起来之人的胸膛。
那胳膊上本就插有一箭的兵卒闷哼一声,什么也没做就倒了下去。宗褚心下暗叫不好,扭头一看,果真见到面色阴沉的晏祥眼底怒意更甚。
“呵,若是你赢了,那么,我便没那个机会离去了。”
说着,晏祥眸光一暗,绷紧浑身肌肉摆好了迎战的姿势。
“哎……”
宗褚轻叹出一口气,万分不情愿的提起长刀,在晏祥来势凶猛的攻击下堪堪躲避着。
起初,想着他已被自己重创,即使使尽余下全力,也不过是风前残烛,截待燃尽而已,便闲散怠慢的应付着,却不想他愈战愈勇,几次都险些割破自己的要害,宗褚的神色也不免染上几分认真。
虽心知晏祥是铁定了心要自己的性命,可看着他那重心不稳的脚步,宗褚也不敢使出全部实力与他一拼。
倘若晏祥并非身为名震四海的大将军,死了便就死了,早已历经过几多腥风血雨的宗褚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即使是十分憎恨他曾与她结发,也被探子所透露的讯息弄得怒发冲冠,然今日这一战,纵使得知他的实力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可他行事优柔寡断,甚至妇人之仁,更是绝无那个魄力,也不可能将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这样的晏祥,宗褚不想,也自觉没有任何理由杀他,何况,今夜的五千精兵皆死于谷中,已是令人头大,外有谷中尚未揪出的内鬼,若是此消息扩散了,反倒会因小失大,连护她今后一切安好的能力都无了。
若是说先前还觉得是面具男的实力变弱了,经过几次就要伤到他都恰巧被他及时闪避,哪怕是个傻子也能看出他这是在手下留情,晏祥心中怒意更是汹涌,亦没有半点要领情的意思,趁他一个分神间,手中长刀方向一拐,狠狠划冲他手臂划去!
“呃……”
虽是飞速的收回了手,未作防护的臂膀上仍是被割了一刀,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刀刃的伤害可是比拳头要大的百倍千倍,宗褚吃痛的闷哼一声,捂着胳膊心惊之余,暗暗佩服着晏祥竟还能有这样大的体力毅力继续与自己作战。
与退后了三步的宗褚不同的是,久征沙场的晏祥更懂得要趁胜追击。眸光一暗,眼看就要将长刀砍入面具男的腰际,突然一声异响从身后传来,晏祥心中大惊,却因手上极大地力道而回不过劲,来不及闪躲,肩头一股惨烈剧痛,握着刀柄的手直接松了开来,身体也因失力而倒了下去。
因疼痛而无法去触及肩上多出来的一物,晏祥侧头瞥了一眼此箭射出的方向,气恼到欲咬碎一口银牙,顾不得此举会牵扯到伤口,抬头死死地盯向了那状似手足无措的人。
“卑鄙无耻!”
“我……”
宗褚张嘴只吐出一个字,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辩解,只警惕的环视着尽是空无一人的远处高坡,这下真可谓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对那内鬼的愤恨更是深了几分,宗褚收回了目光,只能上前一步,欲伸手去搀扶地上之人,意外的发觉晏祥的顺从不做抵抗,却没注意到那低垂着头的人眸光一沉。
“你……”
忽感到手背上微微一刺痛,宗褚惊愕地缩回了手,能察觉到有什么毒素正在入侵,刚运起内力想将它排出,却不想这短短一瞬整条胳膊便失去了知觉,心下一片惊骇,不敢置信的望向了兀自阴森笑起来的晏祥。
“你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