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李淑兰听见陈靳博的话,不自觉的呵斥出声来。
陈靳博动了动唇瓣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等着到了老宅子后,最为醒目的便是老宅子里里外外挂满了白布以及院子里停放的那口黑色棺材。
哪怕是没有亲眼看到棺材里面的人,李淑兰却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脚下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来了,就再看一眼文拓吧,我想他一直在等你来看他最后一面吧。”
陈老头佝偻着背从堂屋里出来,一边拿着香烛一边头也不抬地对着李淑兰说道。
李淑兰能够听得出来,陈老头的言语中不含情绪,好像麻木了一般。
陈吴氏坐在堂屋门槛上冷冷地撇了一眼李淑兰便不再多看。
她这心里也是难受的很,所以即便是再讨厌李淑兰,这个时候也没有兴趣上去找麻烦。
陈武拓拿了几件孝衣递给了陈靳文兄妹几人。
“穿上吧。”
陈武拓难受着道。
这棺材里的人毕竟是他的亲弟弟,尽管这些年没有见面过,但兄弟情义却不曾变过。
李淑兰颤抖着手扶着棺材沿边,当看到里面的人时,顿时忍不住声泪俱下············
她以为在他抛弃的那一刻时,她便发誓要放下,也以为自己放下了······
但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好疼?明明他连一个解释都没有给她?可为什么看着里面的人时她的心会这么痛,甚至宁愿他好好活着,也不愿看着如此凄凉的他,甚至连个全尸都没有,你说你到底是有多倒霉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若说四个孩子里与陈文拓这个父亲感情最深的非陈靳文莫属。
“娘·········娘··········他······他··········他真的是爹吗?”陈靳文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爹他不是在京城娶了后娘吗?怎么会出现在村子里?
这······这····这肯定是爷他们骗他的,这不会是真的。
陈靳博一言不发地盯着李淑兰看,眼中尽是疑问,显然也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李淑兰并没有回答他们,而是伸手轻轻地拉起里面人的手,将袖子拉开一些,手臂上赫然有这个一块烧伤的疤痕。
熟悉的疤痕,即便经过这么多年也没有变化过丝毫。
李淑兰只觉得心都塌一块了,眼前一阵晕眩,当即昏了过去·············
三日后
“倾儿,我是睡了多久了?”
李淑兰从床上坐起来,轻轻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问道。
陈嫤倾将一早从空间里的拿出的灵泉水给李淑兰端了过来。
“娘,你先喝一点水。”
看着倾儿关心的目光,李淑兰不忍拒绝,只好点头将水接过一饮而尽。
不知想起什么,不由愁上心来,“倾儿,快扶娘过去老宅子,你爹他还等着我。”
看得出来李淑兰对本尊父亲的感情,陈嫤倾张了几次嘴,到底是不忍心再瞒着李淑兰。
“娘,爹已经下葬了,两天前的事。”顿了顿忍不住劝道:“娘,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你难受,但是我相信爹并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的,而且我们兄妹几个都还小,都需要娘你。”
陈嫤倾自认为不是个会劝解人的人,但没想到有些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李淑兰楞了一会儿,倒是没有再流泪,只忍着鼻尖的酸涩,“娘明白,倾儿,带娘去你爹墓地前看看。”
对上李淑兰坚持的目光,陈嫤倾无法拒绝。
来到陈文拓的墓前,李淑兰看着墓碑上新刻的字迹,竭力忍着不哭。
“倾儿,你先回去吧,娘想一个人呆这儿你和爹说说话。”
李淑兰强扯出一个微笑来。
“娘,那我先回去了,四妞还在家里睡着,不然这丫头一会儿醒了看不到娘准得哭鼻子。”陈嫤倾故意提了提四妞,就是想要提醒李淑兰即便再悲伤也不要忘了家里还有几个离不开娘亲的孩子,他们已经没有了爹不能再没有娘亲了。
李淑兰何尝听不出,就是因为明白心中越发的难受。
看着远去的背影,李淑兰才彻底放纵情绪,一下子跌坐在墓碑前,素手轻轻抚过墓碑上刚毅的字体。
“夫君,阿兰来看你了,夫君,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吗?你说要一年四季为我画眉挽发,今儿阿兰带了眉笔带了梳子,夫君你快回来吧,阿兰想你了·············”
陈嫤倾回到家后等了许久也不见李淑兰回来,一时间以为李淑兰钻牛角尖,慌忙带着陈靳言兄弟上山。
当看着李淑兰一动不动依偎在碑前时,陈嫤倾有那么一瞬间吓得脸都白了。
正自责时。
“三妹,娘只是太累睡着了,你别担心。”
陈靳博弯腰将李淑兰背起来,不忘对一边呆住的陈嫤倾说道。
闻言陈嫤倾这才逐渐恢复脸色。
是她大意了,万幸娘亲没事,不然她恐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自李淑兰在陈文拓墓前晕倒后,虽说人是醒了,但整个人却是很难再笑容,神色间尽是郁郁寡欢,对此陈嫤倾也很无奈,即便是身怀灵泉水也无法解决,李淑兰这是心病,即便是再好的灵泉喝着也没用。
哪怕是陈嫤倾兄妹几人轮流劝,也无法让李淑兰开怀。
陈嫤倾前世今生都未曾真正爱过一个人,她也没办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