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秀跪在甲板上,目光所极之处,一片海蓝,大滴的眼泪从他眼里滚落。
跟随着凤还真上蜃楼的凤家军相互看了一眼,挥刀向轩辕秀袭去,几支利箭破空而来,纷纷射倒几人。
轩辕灏转头向箭头射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后方的楼廊里有几位穿着黑色劲装的弓箭手,是方遒带着三名光明军。
轩辕秀独身一人前往云州,他们不放心,就悄悄跟来了,在蜃楼生混乱的时候,他们潜入蜃楼,在凤还真杀轩辕煌的时候,他们就潜入了楼阁上。
方遒连射了三箭,确保几名凤家军中箭倒地,从楼上跃下,其他的士卫跟上他,几人冲上甲板,来到轩辕秀的身边。
丰兰息重新爬回到轩辕煌的身边,重新抱紧他,爱怜在地他的耳边呢喃,泪流不止,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你不会再一个人,我会永远陪着,永远陪着你,永远,永远
丰承息感觉到不对劲,突然就看到她抱着轩辕煌的尸体,冲出了甲板。
姐姐!他追出去,伸手去抓,抓到了她的衣角,姐姐,不要!
哗的一声,丰兰息撕开衣角,抱着轩辕煌,纵身一跃,向大海坠去。
丰承息手里抓着一片衣角,跌倒在甲板上,痛哭无声。
白夙站在最高的楼阁里,俯身看着甲板上的一切。
这一切生得太快,完全不在计划之内,负责掌控蜃楼的人,死的死,不死的,也心死了。
他抬头眺望,目光透过红莲面具,看得很远很远,海平线上,天水一色,没有尽头,蜃楼巨船,该航往何处?
天启帝都,一场冬雪覆盖了大地,将近年关,喜庆的大红灯笼挂满长街,自京扬运河开通以后,京城涌入了大量的客商,长街两侧的商铺琳琅满目,人来人往,热闹不已,在皇权崩坏的帝都,营造出一份繁荣昌盛的表象。
养心殿,地龙里的暖气让大殿温暖如春。
凤后站在龙床前,看着床上的天元帝,他目光呆滞地看着黄灿灿的床顶,不时出声音。
刘太医在一旁禀报道:微臣给皇上用了止头痛的药,陛下身体上的疼痛有所减缓,他现在平静了很多。
凤后点点头,现在天气恶寒,一定要好好照顾好陛下。
刘太医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皇上的病情,所谓的止痛,是用药物麻痹他的神经,让他感觉不到疼痛,表面上看,他的病情得到控制了,但实际上,他的身体已经遭到很大的损伤。
想到这里,他惶恐不已,小小翼翼地偷瞄着凤后。
凤后摊着被子,戴着金甲套的手指翘着,华贵而又优雅。
不用看,她都能够感受得出刘太医的惶恐不安,她淡淡地开口:说。
是他诚惶诚恐地说道:娘娘,龙葵的毒已经深入骨髓,老臣
不等他说完,凤后用平和的语气命令道:无论如何,要保他三个月的性命。
是。
凤嬷嬷进来禀报,娘娘,云州传来密件。
凤后出了养心殿,回到坤宁宫。
她往榻上一坐,凤嬷嬷将信件呈上来,娘娘,是二公子的信。
凤家七子中的一员,凤家二少爷。
她接过,看着信封上的浴火凤凰图腾,双手抖。
只有凤家嫡亲,还会传这样的密件。
激动了数秒,她拆开信封,起来。
她看着看着,嘴角扬起,脸上的笑容越的浓艳,看完最后一个字,她呵呵大笑,大快人心。
凤嬷嬷受到她的感染,微笑着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好事?
轩辕煌死了,他死了呵呵
她脸颊上的肌肉渐渐僵硬,美艳的面庞里,已经有了岁月沧桑的刻痕,她眼眶里渐渐泛起泪光,笑声渐渐变得悲凉。
她的人生,从一出生就注定了,非赢即死。
她一生从未有过败绩,唯独轩辕煌,十几年来,他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和愤怒,她不甘心放他走,却又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
如今他已经死了,死于凤还真之手,死于凤家之手,可为何,她内心的恐惧和沉重,没有减少呢?反而如此的怅然若失!
凤嬷嬷看着她复杂的神情,皱起眉头,娘娘,是好事啊。
是啊,好事
凤后收敛心神,看向送信的人,二少爷可有说他有什么安排?
没有,他只让奴才送信回来。
凤后点点头,下去吧。
信使离开,凤嬷嬷见她思绪沉沉的样子,给她递了杯热茶,娘娘可是在担心二少爷?
凤家这一代中,也只剩下他这么一个能顶事的人了。
二爷性子温顺,他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凤后的心情依然沉重,凤晏为敌而死,轩辕灏忤逆于她,她渐渐现,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能够掌控别人的心思。
他在信中提到,灏儿也在云州。
凤嬷嬷安抚道:四殿下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凤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愿如此。
有太监进来禀报,皇后娘娘,户部尚书,严培大人求见。
她睁开眼睛,美目中透着精光。
让他进来。
严培走进大殿,恭恭敬敬行了大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凤后看了他一眼,他穿着黑色的长袍,领口和袖口绣了金线,胸前戴着一枚绿宝石,在这个由出生决定一切的时代,他从一个贫民,做到官居一品,在整个天元帝国,是一个另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