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她早晚都会知道真相的。
“小姐,”车夫掀起车帘向她请示,“可以回去了吗?”
“嗯。”
马车沿着天水河岸缓缓前行,两岸华灯霓照不夜城。
出了天水河岸,进了胡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她掀起车帘,“怎么了?”
“前面有辆大马车。”
她抬头看去,只见前面挡着一辆大马车,车头的照灯只亮着一盏,静静地照着马车前方三步之地,马车镶金配银,连马匹的辔头都是纯银打造,美轮美奂。
她轻轻皱眉,这马车,在这帝都,也是一等奢华的。
不过三更半夜的,这马车怎么就停在这里了呢?
“什么人?”一个衣着紫色绣花衣裙的嬷嬷从马车后方走了出来,声色急厉。
她眸子一张,韩嬷嬷!
珍妃娘娘身边侍候的人,都是韩府的人,并赐予韩姓,外人统称一声韩嬷嬷。
在扬州的时候,珍妃流产,死了一个韩嬷嬷。
而这个……
她瞳孔微凝。
这个韩嬷嬷更年轻,三十出头,一身威凛之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发生什么事了?”一只纤纤玉手掀起车帘,小指和无名指上戴着名贵的金银甲套。
韩珍珠!
车内透出光来,照出她半身衣裙,是亮粉色的宫装,将她衬得十分艳丽。
她向秦婴递了个眼色,秦婴忙下车去,回道:“我们小姐是武侯府的锦绣小姐,现在赶着回府,就抄了这胡同近道……”
马车的车帘先是放下,随后又掀了起来,韩珍珠抬目看来,“云锦绣!”她的语气既意外,又愤恨。
云锦绣这才下车去,带着两名仆人,一并上前去行礼,“臣女拜见珍妃娘娘。”她抬起头来,就闻到一阵浓烈的茉莉花香,韩珍珠正倨傲地看着她,水眸里闪着凌厉,两颊驼红,带着微微桃花色。
韩嬷嬷上前去,“娘娘去韩国公府看望韩老夫人,现在回宫,经过此处,你们……”
云锦绣识趣地说道:“臣女这就退开,给娘娘让路。”
胡同不宽,不够两辆马车并行,她带着下人,把马车退出胡同,绕道而行。
车上,云锦绣掀着车帘,看着珍妃娘娘的马车出了胡同,往皇城的方向去。
秦婴将手小心地放入衣袖中,她穿着青色的男装,衣袖宽大,正好可以掩盖着手上的伤痕,她有些心神不宁地问道:“小姐,深更半夜的,珍妃娘娘怎么会在这里?”
云锦绣摇了摇头,“鬼鬼祟祟的,鬼知道。”身为皇妃,半夜出现在胡同里,已经很离奇了,而她用的马车,并不是嫔妃专用的车辇,看样子,是私会了什么人。
马车突然急停下来,秦婴倏地起身,拦在她的面前,刚抽出腰间的匕首,一道黑影已经闪进马车,一掌打在她的身上,她摔了出去。
拦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云锦绣看清面前的情况,玄铁刀芒就稳稳的抵在了她的喉间,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的两个下人,已经被杀了。
她哽咽了下,看着挟持着自己的人,眼底闪过一道惊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明大人!”
她看着明荆,他穿着一身黑衣,雪白的发丝凌乱,面色白里透青,看着样子,是刚刚从天牢里逃出来的。
秦婴爬起来,一看到是明荆,顿时抓紧了匕首扑了上来。
“住手!”云锦绣及时喝住她,“你不是明大人的对手,还是站在一旁吧。”她现在又有了身孕,可千万不能伤了她。
明荆铮铮然地看着云锦绣,“你就不怕我一刀杀了你。”
“怕,怕得要死。”
她一脸万事好商量的样子。
秦婴站在离马车五步处,警惕而慌张。
明荆铮铮目光逼视着云锦绣,“告诉我,昆仑世子手中的证据是怎么回事。”
“大人,”她缩了缩身子,“李摩世子手中的证据,是你亲自带来的,我哪知道啊。”
“嘶!”她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伤口,鲜血顺着雪白的脖颈往下流,她透明肌肤下的血管,微微突起。
她身子一僵,感受到了腾腾的杀气。
“云锦绣,”他的声音发狠,“你最好马上告诉我真相,否则我杀了你。”
“大人,病急也不能乱投医啊,你真找错人了。”
“不可能,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明荆笃定地逼视着她,“你立刻把事情的经过完全告诉我,否则,我杀了你。”
“大人,冲动是魔鬼。”
明荆手上又一用力,她脖颈上又传来一阵疼痛。
秦婴的心脏悬了起来,现在的明荆,就是被逼急了的杀魔。
她惊惶四顾,漆黑一团,没有半个人影。
她要怎么救人?
“云锦绣,我的刀再近一分,就会切断你的大动脉,你必死无疑。”
“我也知道啊,”她焦急地看着他,“我什么都招,只是李摩世子的那件事,我真的不知道。”
他目光一狠,她忙说道:“慢着!”
“大人,虽然我不知道李摩世子手中的证据是怎么回事,但是咱们可以想个折中的法子,你无非是想证明你是被冤枉的,让陛下饶了你……”她目光飞转,在想着法子。
明荆目光凛凛地盯着她,想要在她看似无辜的面容里找出一丝破绽。
“我可以和你到陛下面前,说李摩世子的证书,是有人故意冤枉你的。”她转过目光,认真地看着他,“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