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绣提着裙裾往母亲的院子里去,院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刚跑到门口,李妈妈便堵了上来,“大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锦绣柔了柔声音,“李妈妈,听说韩姨娘找了我一个上午,她现在一定急着见我呢。”
李妈妈眸眼发光,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丫头自己倒送上门来了,“大小姐,请跟老奴来。”
院子的主厅里,身着华丽宫妆的珍妃坐在主位上,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水盈盈的眸子里焕然发光。
韩嬷嬷站在珍妃身边侍侯着,六名婢女站在座下左右两侧,四名太监分别跟站在后面。
武侯府的老夫人荣氏坐在左边的位置上,一脸严肃,她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清丽女子。
这女子正是武侯府的妻主金玉,青眉如黛,一张盈盈鹅蛋脸苍白如纸,眉眼之间灵气流动,像一个二八年华的仙子。
坐在珍妃右边的是武侯府的韩姨娘,她身着淡青色流水裙,梳着云鬓,一双水眸凝视着地上的金氏,眼底全是恨意。
她这一身妆容,和她的很像,为了讨得老爷的欢心,她连妆容,都去模仿她。
她的女儿云可卿站在她的身后,一身淡粉色衣裙,瓜子小脸透着娇柔淡媚,温婉如水。
韩家的女人,个个天生水灵艳媚,讨男人喜欢。
云锦绣和云可卿在同在一天出生,她还比云锦绣早出生几个时辰,就是因为金氏是正室,自己是姨娘,她的女儿就成了嫡女,而自己女儿只是庶女。
皇上提拨武侯伯为武丞相时,许诺如果武侯伯取得北境战争的胜利,就封武侯府的女儿为皇后,嫡庶有别,云锦绣成为名正言顺的未来皇后。
这十年来,北境战事节节制胜,如今天元的军队已经包围了凶奴人的帝都,半年之内,武侯伯就会率军归来。
在武侯伯回来之前,她一定要将她们母女俩除掉。
金氏怔看着珍妃,又看向老夫人,再低头看着放在面前的毒酒,眼水在眸子里打转,“媳妇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珍妃冷凝丹眸,“金玉,你好大的胆子,凝珠是我的妹妹,也就是皇亲,竟然只能当姨娘,而你,一个低贱的商女,竟然是这武侯府的正妻,难道你这不是欺压皇亲吗?”
“不是这样的……”金玉声泪俱下。
她是武侯伯明媒正娶的正妻,而韩凝珠,则是她救回来的妹妹。
她已经容忍韩凝珠做了丈夫的妾室,而她又出钱,助韩家的嫡女韩珍珠,也就是现在的珍妃进宫做了皇妃,她便成了欺压皇亲的罪人。
荣氏一直也不喜欢这位商女媳妇,只觉她丢了武侯府的脸,自从韩姨娘的姐姐当上皇妃之后,她做梦都在想着让韩姨娘成为武侯府的正室夫人。
韩嬷嬷是韩府的妈子,韩家姐妹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知道两位小姐的心思,她走上前去,端起毒酒,就往金玉的嘴里灌。
云锦绣进了大厅,看到眼前的情形,大喊了声“祖母!”便从李妈妈身后冲了上去。
韩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搓紧了手里的帕子。
她看向李妈妈,眼中闪过一丝毒辣,她吩咐过不让任何人进来,就是怕云锦绣突然出现。
每次云锦绣一出现,都会坏了她的好事。
李妈妈看到韩姨娘的眼神,慌神了下,韩姨娘明明交待,不放任何人进来,看她的神情,任何人不包括云锦绣。
云可卿一直看着云锦绣,眼中全是兴奋,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云锦绣重重撞在韩嬷嬷的身上,毒酒杯摔出,“哗”地一声摔得粉碎。
韩嬷嬷向前方倒去,左边的太监突地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云锦绣的目光落在小太监身上,看这身法,身手可是一流的。
韩嬷嬷怒不可遏,一巴掌向云锦绣扇去。
云锦绣装作没看见她,双膝一屈,挨着母亲跪下,韩嬷嬷拍了个空。
“臣女参见娘娘,”云锦绣抬起小脸,至诚至恳,“臣女一早去了天院学院,听尚书大人说娘娘的车辇来了武侯府,便赶回来了,娘娘一定是来通知我们,父亲要回来了。”
珍妃娘娘等人一惊,她是秘密出宫,尚书大人竟然知道他们来了武侯府!
韩嬷嬷反应快,先声夺人,“小贱人,胆敢冒犯娘娘。”她一脚向云锦绣踢去。
金玉惊魂未定,突然看到韩嬷嬷踢向自己的女儿,她一把把女儿抱在怀里。
云锦绣用力将母亲推开,母亲身体柔弱,哪挨得了这样的踢打,她胸口往前一挺,迎上韩嬷嬷的脚。
韩嬷嬷的脚踏在云锦绣的胸口上,只见一只玉马从她衣兜里摔出,“哗”地摔得粉碎。
云锦绣心口一疼,碎玉折射的光芒映着她的寒眸,她神色一暗,目瞪口呆,失魂落魄地伸出手,慢慢捧起地的碎玉,“千马骥,这可是皇上御赐给武侯府的镇府之宝!”
此玉马是用最后一块昆仑神玉雕制而成,是凤丞相在十年前的祭国大典上贡送给皇上的,皇上却把他赐给了武侯府,寓意战马奔腾,横扫四宇。
云锦绣抬起眸子看着祖母,诚惶诚恐,“祖母曾在皇上面前承诺,玉马在,武侯府在,玉马亡,武侯府亡。”
荣氏眼前一黑,软倒在椅子上。
“你……”云锦绣抬起手,指着韩嬷嬷,“你为何要置我武侯府于死地?”
“我……我没有……”韩嬷嬷顿时傻了眼,怎么会这样!
她战战兢兢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