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晋看向这边,皱眉之后催动一点朱砂往这边而来。
草渐青上剑气大作,片刻之后,云海翻腾。
朱砂带着磅礴气势压迫而来,那只巨鼎也是就在云端那边,都朝着草渐青而来。
就在那点朱砂快要到草渐青身前的时候,有一道青色身影出现在云海之上,有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云海上,只手挥退那点朱砂,低头看着草渐青,眼神温柔。
他低声道:“怎么了呢?”
草渐青泪流满面,轻声喊道:“魏春至。”
这是她日夜思念,想见而不可见的那个人啊。
教她如何不如此?
魏春至看着草渐青,轻声道:“我在呢。”
片刻之后,魏春至握住那柄草渐青,云海里剑意大作,扭头看着这边的两位登楼,想了想,直白问道:“想怎么死?”
——
当一众剑士都齐至白鱼镇之后,朝青秋走出了那家火锅馆子,自然还是带着那名女子。
朝青秋看着远处,平静说道:“我下了一盘棋,要死几个棋子,但因为会知道一些真相,你觉得值不值?”
女子皱眉道:“朝先生,是你定的旁人生死?”
朝青秋想了想,摇头说道:“说不上,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还是都走进了棋盘上。”
女子哦了一声,随即说道:“那朝先生一定是在做一件大事吧?”
朝青秋笑了笑,没有急着说话,他之前百年之间,行事全靠一剑,什么阴谋诡计,什么谋划,在他看来,都是不值一提,可是这两年,却又觉得不是如此了,纵使身为沧海,有些事情,也不是能够那么简单能够应付的,于是他开始学着去下棋,去布局,朝青秋练剑是一等一的天才,这下棋其实也是,只要熟悉了规矩,哪里会有看不懂学不会的。
“我只是觉得这个世道不怎么好,所以便想着做些改变,代价是什么,我可以预料,也可以接受,只是有些人的生死,我不能去定,所以我说了很多话,好在最后他们还是出现在了我想要他们出现的地方。”
女子轻声道:“朝先生,修行也很累啊。”
朝青秋摇头道:“修行不累,只是担忧修行之外的事情,才真的累。”
这个女子与他极有渊源,所以他愿意多说一些。
“只是有很多人,把命看得极重,你给他说什么都没用。”
女子轻声道:“朝先生,我觉得这样也没有错呢。”
朝青秋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女子扭头问道:“朝先生,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朝青秋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他看着这女子,没有急着说话,只是伸手在女子眉心一点。
女子脑海中瞬间便出现了一副画面,画面里那位尚在年少的朝先生在某座山的山道上对着一个女子表露喜爱之意,可是那女子却是微笑拒绝。
女子眨眼一看,那女子面容却是无比熟悉,看起来倒是很像她,不是容貌,而是神态。
她睁开眼睛,泪流满面,轻声说道:“朝先生,那人是我?”
朝青秋点头,“可不是。”
女子眼里的神采完全暗淡下来,轻声说道:“原来真的和朝先生是有缘无份。”
朝青秋说道:“早说了,你不是她,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这个,朝青秋看着这女子,脸上有些笑意,平静说道:“这趟重游庆州府,没想过能遇见你,遇见了也就遇见了,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想跟着我,这不可能,不是因为我要去做什么,而是因为我与你之间,并无男女之情,朝青秋爱过女子,只是已经是数百年之前的事情了,这数百年之间,或许是心性变化,也或许是其他什么,反正对于女子,并未半分其他想法,今日一别,千山万水也好,都未必能相见了,即便有缘再见,你也不会知晓,就此珍重。”
能让朝青秋说出这么长一段话的人,在这世间,绝对是不多,或者说,也就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才对。
他看着这女子,微笑不语,身形却缓缓消散,就如同一道光,再也看不见,也是摸不着。
女子泪流满面,轻声呢喃道:“朝先生。”
……
……
朝青秋离开庆州府,片刻之后便到了北海,他站在北海的海面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神情平静,再之后片刻,朝青秋出现在某座高山之巅,站在山巅,朝青秋漠然道:“若是再这般不要脸,那便拿出一条性命才行。”
云端安静,片刻之后有一道漠然的声音传下,“既然是对弈,你朝青秋难不成还想下场亲自厮杀?”
朝青秋漠然道:“你若真是想死,就试试。”
声音冰寒。
云端一时间声音骤停。
因为伴随着朝青秋这句话,他有一剑挥出,这一定是天底下最为霸道的一剑。
甚至比当时朝青秋一剑斩天还要霸道。
这一剑挥出的时候。
剑光照耀了整座山河。
无论是山上修士,还是山下百姓,在这一剑生出的同时,耀眼至极的剑光,便暗了许多人的眼。
无数潜修的修士在这一道剑光下都睁开了眼睛。
森然的剑意从某处生起,但又像是从天地之间各处汇聚而来的。
天地之间,响起一道清澈的剑鸣。
有些孤高,更是冷清。
朝青秋本来就是这么孤高的人,他的剑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