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乾也就是在心里想一下,佛音非常的好听,前世还买了不少的佛音光碟,烦躁的时候听一下整个人都好像轻松许多,那种被尘世喧嚣撩拨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抚慰,“咣”的一声!
甄乾听见声音回头朝船头望去,威图伊光着漆黑的上身,挥动自己的手里的木锤敲击在八牛弩的弩机上,一杆五尺长的箭矢带着哨音从船头飞射出去,射在距离一条鲨鱼的身边,就差一点射中了那条鲨鱼。
八牛弩上有望山,瞄准后基本上不会落空,可是在海上,波涛起伏的海浪将船只摇晃的厉害,不是射远了,就是射近了,威图伊不懂什么提前量,但知道箭矢在空中飞行需要时间,只是这个时间不太好掌握罢了。
甄乾也就是一个嘴上巨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非常的有道理,等自己把提前量说出来后,周围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等到自己操作的时候,事情往往就惨不忍睹了。
和威图伊一样打扮的普拉提重新上好了箭矢,两人的身材过于的“离经叛道”,标准的盔甲根本就套不进他们的身体,想猎杀两条鲨鱼做一套鲨鱼皮盔甲,据说这样的皮甲有避水劈浪的功能,通常是千金难求。
海上不仅能看见鲨鱼,还能看见海豚,它们天生就好像和人类非常亲近,喜欢追逐着船只。
这两个家伙本来想猎杀海豚的,不过在听说杀海豚会招来厄运之后,便果断的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甄乾非常喜欢海豚这样的生物,看见海豚在船边游弋的时候,还会扔几条海鱼下去,见到嬉戏的海豚向自己“莺莺”叫唤,心情便好了许多。
海上的生活百无聊奈,能看见的不是蓝天就是大海,离开海岸线之后,那些在天空中飞翔的海鸟也极少见到,不过偶尔会看见一只海鸟从天上落下,站在船舷上休息,水手一般看见这样的情况时都不会驱赶。
柯鸣说,在船上能看见休息的海鸟,说明附近没有大风(台风在唐代称为大风),这是表示平安的含义。
自己不是万能的,在海上不懂装懂就是找死,这不是多么深奥的道理,甄乾不懂的事情,都会闭上嘴交给专业人士去做,柯鸣就是这样的专业人士。
只要到了海上,甄乾自己都要听从柯鸣的安排,所有的物资都是统一调度定量供应,就连自己喜欢沐浴的洁癖毛病,也不得不知趣的不再提起,每天每人只有定量的一桶清水,这还是因为甄乾的身份多出半桶,普通人只能勉强维持日常的饮用水。
如果真想沐浴也不是没有办法,一则自己栓一根绳子跳进海里,只要能适应泡在盐水里洗澡,想怎么洗都行。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等着下雨,站在船上让雨水淋,这种站在天空下沐浴的感觉也只有长期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喜欢。
在大海上漂了五六天,甄乾感觉自己身上已经能和咸鱼一拼了,用湿毛巾沾着清水在身体上一点点沾,用力一撮便能看见一条条黑黑的泥渍,好不容易把上半身弄湿,一铜盆清水已经变成了漆黑的墨汁,让甄乾没了继续洗下去的想法。
船上的海商管事明显非常适应这样的生活,低矮闷热的船舱对他们来说就如同换了一个睡觉的地方,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到了海上就把眼睛闭上好了,要想享福就不要上船。
这些海商管事知道什么时候放松,什么时候应该闭嘴,他们大白天里喜欢躲在船舱里睡觉,就算睡不着也不会跑到甲板上,给水手添堵,可是一旦到了晚上,船只停下来休整的时候,这些人就像土拨鼠一样从船舱各处钻出来,把随身带的好酒好菜拿出来痛饮。
甄乾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些海商管事自娱自乐的本事,船上除了二十多个出使倭国的歌姬之外,看不见其他的女人,没有了音乐歌舞,他们就自己敲着碗碟鬼叫,有几个唱的家乡小曲挺耐听的。
“自君之出矣,壁上蜘蛛织。近取见妾心,夜夜无休息。
妾有双玉环,寄君表相忆。环是妾之心,玉是君之德。
驰情增悴容,蓄思损精力。玉簟寒凄凄,延想心恻恻。
风含霜月明,水泛碧天色。此水有尽时,此情无终极。”
他们更多的时候是在投壶扔色子赌钱,有时也会坐在船边吹着海风垂钓自娱自乐,百无聊奈下还会借着酒兴翩翩起舞,这在唐代的酒宴上并不奇怪。
不过他们最喜欢的是请轻烟给他们弹奏一曲,至于弹奏什么反而不重要,尤其是看着一身青纱坐在船头抚琴,当皎洁的月光洒在轻烟身上时,宛若一尘不染的仙子,这些人恨不得伸长了脖子学狼嚎叫几嗓子。
“夏掌柜的风干肉做的不错,嚼起来不软不硬,里面还放了不少的香料吧!”
“吕掌柜的风味豆干味道堪称一绝,以后就算不在海上跑,就凭这个豆干的手艺也能置办出一份偌大的家业?”
“甄爵爷!您这是在说笑吧!”
“你看我像说笑的样子吗?不相信是不是,我出一百贯购买你们手里的制作方子,可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们?”
晕船其实就是一个适应海上风浪的过程,只要死不了总会适应的,用柯鸣的话说,当你在吃饭的时候都和海浪一起摇晃的时候,自己就不会晕船了,甄乾认为这就是一个适应的过程。
甄乾认为自己已经开始适应了海上的颠簸,因为自己坐在船头,手里抓着筷子已经能轻松的夹到火锅里的鱼片了。
海商管事很高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