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副官根本不容孔令铮拒绝,他是带着命令来的,孔令铮毕竟身份特殊,他受伤,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况且还是枪伤?孔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闹的,当务之急就是让孔少爷安稳地在家里呆上一阵子。
看着沈副官的脸,孔令铮看到他背后隐藏的某些人的立场,他默默地坐上车,打开车窗:“姓杨的,随时保持联络。”
杨砚卿点头:“放心吧,回去后好好休息。”
送走了沈副官一群人,齐石立刻伸了一个懒腰:“感觉解放了一样,唉,终于送走了,大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杨砚卿转身看着谢七:“谢七小姐,接下来是我的家事,不希望几位插手,等我回到十里洋场后,会马上去见你们说明,现在,杨某先告辞。”
杨砚卿与舒易、齐石重新回到船上,刚才就已经与他们商量好,搭着船,沿着江,去江城,看着三人的背影,洪三有些颓然:“果然是杨老板啊,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他自有安排,我们也先回去,何大夫的心意必须传达。”
与舒易、齐石站在船头,看着洪门的三姐妹远去,齐石叹了一口气:“突然只剩我们,感觉有些不习惯了,大哥,他不会怪我们吧?”
“已经见怪不怪了吧。”杨砚卿不以为然地钻进船舱里,没想到兜兜转转之后,又一次,要回到江城了。
江城一如以前般平静,这个江边小城本是华中地区的交通要塞,却还保持着难得的宁静,再次回到这里,舒易难掩心中的激动,他先要去的是杨三年的家,不用杨砚卿带路,他径自走在最前方,这里已经没有认识他的人,他不管不顾,一路往前……
身后有个影子闪了一下,杨砚卿警觉地回头,眼前人的群松散,看不到熟悉的面孔,齐石仍未察觉:“大哥,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我多心了。”杨砚卿淡淡地说道:“跟紧三爷爷。”
舒易一路奔到杨三年的家,看到熟悉的院落,不禁老泪纵横,碍于有两位晚辈在,强忍住悲伤:“终于回来了。”
“三爷爷,这样明目张胆地过来,万一被人盯上了怎么办?”杨砚卿说道:“毕竟逃了这些年,一旦被盯上……”
“以前是没有遇到你,现在可不一样了,大哥临死前已经安排了你做这些事情,我不过是配合大哥的遗命罢了。”舒易大手一挥:“所有的事情已经告诉了你,就算死也不怕了,砚卿,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是哪里?”杨砚卿问道。
“我们四兄弟秘密聚会的地方。”舒易说道:“当年就是在那里正式结拜的,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在不在,有没有被人现。”
舒易完全沉浸在当年的往事中,杨砚卿耐着性子陪着他走,去的地方却是湖边,那个湖,他们并不陌生,吴老六在这里中了七步走,让无名借机逃走,杨砚卿疑惑道:“是这里?无名曾经在这里焚烧纸钱,好像在祭奠某人。”
“这么巧?奇怪,这个无名好像越来越奇怪了。”舒易说道:“在左峰村也看到了他的样子,戴着面具,整个人都阴沉得很。”
舒易的用词很准确,就是阴沉,像从地底里爬出来的死尸一般,在海下地宫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也觉得不太一般,有杀死自己的机会,他却没有下手,又像一条甩不掉的鼻涕虫,死死地粘住自己,杨砚卿苦笑道:“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害死奶奶的人。”
舒易不再说话了,知道触碰了杨砚卿的伤心事,便带着两人继续绕着湖走,径自走向湖另一侧的树林子,可惜,树林子里的小木屋已经坍塌,根本无法进入,屋顶整个塌下来,正好压在门上,压得严严实实,木头都已经潮,看上去湿漉漉地,舒易一副惋惜的模样:“可惜,太可惜了,之前回来过一次,仍没有塌陷成这个样子。”
“今年暴雨多。”杨砚卿说道:“大概是这样,房子才坍塌了,毕竟这么多年了。”
虽然坍塌,但仍能看得出来,这木屋子一共有两间,十分别致,舒易说道:“这木屋是我们当年一手搭建起来的,大哥亲手设计,这里偏僻,无人来,在这里说话不知道多自在,四弟有上好的茶,每次闻到扑鼻的茶香,心里那种感觉是无法比拟的,砚卿啊,这里是我们四杰友谊最开始的地方,正式结拜,彼此托付性命的地方。”
杨砚卿与齐石交换了一下眼神,齐石想到的是悬棺之下,大哥曾说自己是他脑后的眼,何尝不是把性命托付到了自己手上?两人又想到远在十里洋场独自养伤的吴老六,心中突然豪气万千,杨砚卿定了定心神:“三爷爷,现在可否带我去看母亲和奶奶?”
“自然,走吧。”舒易继续往林子里深入,杨砚卿有些意外:“就在不远处?”
“当时出逃在即,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不及到更远的地方去了。”舒易说道:“好在我们平时就大谈自己的身后事,鹏飞建了一个严密的墓室,隐藏在这附近,我们曾开玩笑,生前不能同寝,死后不妨住在同一间墓室,鹏飞还打造了两具绝秘的棺材,我记得他说过,这样的棺材世间罕见,比阴沉木更加难得,可惜只能打得两具,日后有机会,还会多造几具,没想到,这两具没用到我们身上,倒用在大嫂和侄媳身上了。”
“绝秘的棺材?”杨砚卿想象不到,还有什么棺材比阴沉木更稀罕。
舒易是要将关子卖到底,现在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