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想想以往沈世军对她的轻蔑，秦丽芳内心里的愧疚和恐慌就稍稍减少一些。
就算这次苏婉仪没有怀孕，那以后呢？看沈世军跟她这副如胶似漆的样子，苏婉仪上位不过是迟早的事儿而已。
再说，现在沈旭辉年级也大了，自己也能够挑起沈氏集团的大梁了，沈世军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最好没有的人。
因为他存在一天，他们母子女三人，就会随时一无所有。相比之下，还是他去死，或者是一辈子呆在监狱里，这才让秦丽芳安心。
就算是陷阱也好，最起码，她跟她的儿子女儿都好好的，都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失，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秦丽芳这么安慰自己，心情便好多了。每日仍旧照常吃喝享乐，至于别的，沈世军的死活，她一概不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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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黄金周，小宝有一周的假期。
皇甫湛来公寓看他，顺便跟他一起完成幼儿园老师交代的作业。
作业是用小木棍搭建一座小房子，皇甫湛给他买好了工具，煞有介事地坐在地垫上弄了起来。
皇甫湛小时候是从来不喜欢做这些小东西的，他小时候就喜欢玩儿车，小叔叔的车模和电动车，就是他最好的玩具。
后来他长大了，手中的玩具越来越高级，像是这种小房子小恐龙什么的，他以前没接触过，现在弄起来，跟小宝一样，也是个生手。
他坐在小宝房间的地垫上，沈世豪在门口徘徊了好几分钟，也明示暗示过他很多次，表示有话要跟他说。
皇甫湛知道他们要说什么，所以假装听不懂的样子，继续陪着小宝玩儿小房子。最后小宝饿了，张怡带着他去楼下吃生煎，沈世豪这才得空，把皇甫湛给叫了过去，开门见山的问：“沈世军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皇甫湛没有承认，可是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一笑：“没想到，沈伯父的关注点，竟然在这个上。”
“是”，沈世豪说：“因为逝者已矣，所以，我的目光，我的注意力都会放到还在活着的人，尤其是年轻人的身上。阿湛，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根本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沈家这滩浑水中。”
皇甫湛咬着牙，半晌，才轻声说：“我把你们当成是我自己的父母，把沈旭明当成是我自己的哥哥。我不能让我自己的父母老无所依，也不能让我自己的哥哥含冤而死。天道轮回，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是你没有做错什么，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沈世军不是傻子，他现在都还没有定罪，这就足以证明他有着非常强悍的律师团队他，他随时都有可能从监狱里出来。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你。他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是你的。而且，他这个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沈世豪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某种软弱无力。那是一种上了年纪之后的，看破世事，最无奈的一种妥协。
皇甫湛可以理解他，但不会认同他这种做法。因为，沈世豪老了，但是他皇甫湛还年轻，他觉得自己有义务，也很有必要为念念报仇。
念念的一切悲剧，都是从沈旭明死亡的那一刻开始的。
那是她的悲剧源头，现在，皇甫湛要把他变成沈世军一家人的悲剧源头。
他向来是个锱铢必较之人，宁可负别人，可不让别人负自己。他更没有办法像张怡那样豁达，他做不到原谅，更做不到替死去的沈家兄妹原谅。
尤其，他最不能原谅的，其实是他自己。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去死，去换她的一条命，但是他做不到。
不但这样，他还要好好活着，因为他还要提念念照顾好父母，把小侄儿培养成人，他肩上的担子重，所以更加要保重自己。
至于他的那份过错，就平均摊到沈世军，跟他家人的身上吧。
一个内心充满仇恨的人，注定是很难被劝服的，皇甫湛也是。现在，他唯一的执念，就是为念念复仇。
而现在，他的复仇之路才刚刚走了一个开端而已。
时间差不多了，皇甫湛要回家了。下楼的时候，看到小宝已经吃完了生煎，跟着奶奶一起回来了。
夕阳西下，祖孙两人聊着天，其乐融融。
小宝手里还拿着一个快餐盒，老远就喊着爸爸，朝他跑过来，把手里的餐盒拿给他看：“爸爸，奶奶今天带我去吃的特别好吃的生煎，我给爸爸带了两个。”
“谢谢小宝”，皇甫湛抱了抱他：“小宝怎么知道爸爸喜欢吃生煎？”
小宝咧嘴笑了：“生煎好吃……”
小小年纪的孩子，不善于揣度人心，但是却知道谁对自己好，他就会单纯的对谁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生煎，他吃了觉得好吃，所以就要买回来，跟疼爱他的爸爸一起分享。
皇甫湛亲了亲他的脸颊，将他放到地上：“不过以后，还是要少吃生煎，多吃奶奶做的菜，奶奶做的菜才是最有营养的。小宝多吸收营养，就能快快长大了。”
小宝点点头：“等我长大了，就能孝敬爸爸了。”
皇甫湛摸摸他的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跟他们站着说了会儿话，皇甫湛要走的时候，张怡忽然叫住了他：“你等下，我有个东西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