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猛的跪倒在温仪师太身前,瘦削的面容上极尽祈求,“师父,推掉这门亲事好么?求您了!我并不喜欢白榕飞,我怎么能嫁给他!我相信,他并不会希望一个心中没有他的人嫁给他的!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幸福的婚事,真的是您希望看到的么?”

温仪师太不为所动,但她却仰着头看向房中另一个角落,不让自己的眼睛在芊芊令人动容的脸上停留半刻,“白榕飞这孩子你我都是见过的,他也是一表人才,称得上文武双全,最主要的是他品性纯良,就算你现在对他没有男女之情那也无妨,至少,他能保你一世平和无忧,这就足够了。”

“师父,你以为他知道了我心里有别人,他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我当做自己的妻子么?”

芊芊无声痛哭,她深知白榕飞是个好人,但她也清清楚楚的记得在东都的时候,夏凉节的荷池边,白榕飞见到了她和任宜风在一起。回客栈之后,白榕飞便气势汹汹的来找她兴师问罪,他手中碎玉鞭打在自己的胳膊上,虽然没用几分气力,但他心里的痛和恨她哪能感觉不到。

那时他们之间还只是四大门派的同门师兄妹关系而已,若以后他们真的成了亲,白榕飞眼里又怎能揉得下这么大一颗砂粒。

“这点你放心,白远江庄主既然知道你和黑魔教中人过去的事,而他也愿意既往不咎收你做儿媳,自然也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和白榕飞之间的嫌隙而坐视不管,有白远江庄主为你做主,你还有什么可忧心的?”

芊芊心里不禁一阵冷笑。白庄主?他三番两次欲置自己于死地,一次又一次用极尽恶毒的话语来辱骂她,他又怎会突然之间性情大变,主动来向灵隐阁求亲?

细细想来,这件事情其中必有曲折,或许是一场巨大的阴谋也说不定。

可是师父她早已认定了这门亲事,为了阻止她和黑魔教的任宜风在一起,只恨不得更早一天把自己绑到白榕飞身边,哪里还管得了其它!

她的师父是这样的固执!

任由热烫的泪珠从眼尾滑落,芊芊声音几乎哽咽,“难道就因为他是黑魔教中人么?所以您就要把我随意许配给别人?或许那人是谁都不要紧吧,只是白谷山庄恰好在这个时候送来了求亲书而已……若是别的什么人,您也一样会答应这门亲事吧……”

温仪师太一声叹息,“芊芊,你怎么就是不懂我的用心良苦呢!你在我身边长了十六年,虽然以师徒相称,但我从来把你当做我的亲生女儿一般,我又怎会随意把你嫁给自己不放心的人!”

温仪师太硬下心来,快步踱到桌边复又坐下,语气中带上了些生冷,“你就不要再妄想黑魔教那个人了,他绝对不可以!你早一些死心还能少受几天折磨。”

“他为什么不可以?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恶人!你都没有见过他,你都不了解他,你怎知他不可以?”

温仪师太手掌重重一拍桌面,高喝一声,“只能怪他投错了胎,错生在黑魔教!”

“你就这么恨他们么?”芊芊已然一片泪眼朦胧。

“若你的家人是被黑魔教中人杀死的,你会不恨他们么?”温仪师太气急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芊芊被这突来的话激得脑中一片空白,她泪眼圆睁,不敢置信的望向不远处的温仪师太。

温仪师太这会儿才发觉自己失言,稳了稳心绪之后轻哼了一声,“黑魔教中人作恶多端,多少无辜的人死于他们手中,多少家庭的破碎是因为他们从中作恶。我虽然并不知晓你的身世,但说不定你的家人也是死于黑魔教之手!”

芊芊一颗揪得紧紧的心这会儿才终于渐渐放松,她又一次试图说服温仪师太,“可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不是么?我出生的时候,他也才不过三四岁的年纪,他年纪尚小,他能知道什么!即便真的是黑魔教中人作恶,那也不是他做的!”

温仪师太又是猛的朝桌上一拍,巨大的力道激得她手边茶盏都飞起来半寸高,若是再离桌边近几寸,怕是会直接飞落在地,茶水四溅,粉身碎骨。“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为了那样一个人,你真的要如此忤逆师父么!”

“师父……”

温仪师太将愠怒满满的脸撇过去不看她,随意摆了摆手,“你走吧,嫁衣我会找人给你送到房中,你试穿之后若是尺寸有什么差错日后再改。”

芊芊深知师父心意已决,再多纠缠也是于事无补。

她想要从地上起身,但因她跪了许久,再加上冬日地上寒气重,她膝处隐隐作痛,起身时一个趔趄,差一点就要摔倒在地。

她勉强用意志克制住身上的疼痛,胡乱的抹了一把脸颊的泪痕,声音轻轻的,“那师父,我先走了……”

芊芊走到门边,只听身后又传来一句,“这些天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千万别又病倒了,耽误了成亲的日子。”

芊芊心内一阵冷笑,却没有力气再回头说些什么,开了门夺步而出。

门外比房内冷上许多,突来的温差激得她打了一个喷嚏,面颊上是阵阵寒风带来的刺骨凉意。她抚了抚左腕上的锢心锁,它依旧牢牢的圈在腕上,圈住她无法逃离的身心,她突然想到师父给她戴上锢心锁时说过的话,心头突的闪出一个激灵!

师父说这世上唯有她一人能开这锢心锁,既然如此,那必定是有开解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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