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尧露出困惑的神色,他实在听不懂了。
但是他的心,又在莫名地抽痛,仿佛是被某种强烈的愧疚揪住。
他不由自主地端起酒,一饮而尽。
辛辣给舌尖和喉咙带来的疼痛,暂时压住了心痛。
她边喝边控诉,他边喝边倾听。
虽然她完全在胡说八道,他却没有一句反驳。任由她把所谓的“十年”的屈辱,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倒了出来,就再也塞不回去了。在这个世界,她将慢慢失去这些沉重的记忆。
直到伴随着西沉的月色醉倒。
她是在他的怀里醒来的。
此时已是第二日晌午,在东宫。
在元尧的床上。
元晚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元尧就作贤人状:“放心,孤什么也没有做。”
元晚河看自己衣着完好,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好像他确实没有诓她。
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是脑袋,里面空空的,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嗯,应该不是智商。
似乎,是记忆?
那份记忆就像海水,本来把她填得满满的,令她不堪其重,快要沉没溺亡了。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开了闸,海水泄走了,整个人一下子空了,轻了。
好轻松啊,好愉快啊。
她居然伸了个懒腰。
却听元尧说:“虽然孤什么也没做,但是,大家都看到了怎么办?”
元晚河双手还举在头顶没收回来,蹭地把头转向他:“看到什么了?”
元尧神秘一笑,起身下床,披上长袍出去了。
很快,元晚河就知道大家看到什么了。
仙伶馆的人看到太子深夜把醉酒的百乐郡主抱上马车。
巡街的士卒看到太子的车驾从仙伶馆疾驰回宫。
东宫的人看到太子殿下把百乐郡主抱下马车,抱回了自己的寝殿……
其实这也没什么,燕国人本来观念就比较开放,未婚表兄妹之间乱搞,只不过是不礼貌的行为。
而且大不了太子把自个儿表妹娶了,一家亲,亲上加亲。
然鹅,当凤观帝听闻这件事时,她的反应却是,龙颜震怒。
真的是震怒,震得天徽殿上的瓦砾都往下掉。
她在殿内的咆哮,远处的宫道都依稀可闻。
“逆子!你这个逆子!朕要废了你!”
元尧想到母皇会生气,但没想到她会那么生气,居然扬言要废了他?
拜托,不过是和表妹困个觉,而且啥实质性的事都没做,至于摇动国本么?
母后多么fēng_liú随性的人物,啥时候变得这么固执保守了?
“你缺女人吗?你搞谁不行?非要招惹自己的妹妹?”凤观帝气得头上的凤冠都在颤抖,“你就那么饥不择食寒不择衣?”
元尧也被她骂恼火了,他冷着脸,平静地说:“回禀母皇,儿臣没有招惹芙儿。”
凤观帝疑惑:“关芙儿什么事?你提她干什么?”
“母皇说儿臣招惹自己的妹妹,儿臣只有一个妹妹,便是芙儿啊。”
“朕说的是葔儿!元葔!不是元芙!”凤观帝气得跺脚,真想一脚踩死这个王八羔子。
/book_82811/445891238.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