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鸾看着南璟眉头紧锁,思索着什么,问道:“璟姑娘在想什么?”
南璟回过神,迎面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药王谷可不容易找?”
“璟姑娘可在怀疑我什么?”重鸾听出南璟话里有话。
“阁下是何人?”南璟对视着重鸾,眼中满是肃杀,她现在不比往日,身上背着人命与九阙杀手的身份,一不小心便会跌入万丈深渊;也已不是南屿的郡主,任何人她都可以上去请他喝个酒、交个朋友。
“八方阁阁主,通俗点说就是一卖鸟的,你也去过不是吗?”重鸾神色未改道。
“你卖的怕不是普通的鸟吧!”南璟道。
“就算我卖的不是寻常的鸟,但我做的可是正经买卖,有来有往,童叟无欺。”
南璟语塞,看着重鸾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却总能将人说得哑口无言,怕是有三寸不烂之舌。
知晓南璟的疑惑,重鸾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继续说道:“我作为生意人,经常南来北往,和四面八方的人打交道,也交了许多的江湖朋友,自然而然比别人多知道一些。”
“那你可知梦浮生?”南璟开门见山道,既然他能找到药谷这种地方,搜罗到《画骨》这种绝世医书,必然知晓一些一般人所探查不到的地方和东西。
重鸾道:“梦浮生可是那个江湖人称知前尘,通过往的秘密组织。”
“正是。”果然,他听说过这个地方,也没有露出惊讶之色,他一定对梦浮生有所了解。
“璟姑娘想知晓前尘何事?”
“前朝往事!”
屋外两人悠悠走进屋来,跟在后面的彩儿听到后笑着道:“前朝往事?我爷爷便是前朝人呢?”
“彩儿!”药王怒吓一声。
彩儿一怔,愣在原地,突然有些鼻酸,想着爷爷从来没有如此大声地斥责过她,这是怎么啦?
南璟双眼放光,紧盯着白发老人问道:“您是前朝人?”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从我入药王谷的那一日前朝之事已与我无关!”药王本想来看看南京的情况,这时却只想掉头离开。
南璟追上前一步,道:“你可认识南槐之?”
一听到这个名字,药王情绪激动起来,眼里满是怒意,刚卖到门外的脚颤抖了一下缩了回来道:“你跟他什么关系?”
“南槐之乃家父。”
药王一听,更是气得胡子发抖,两眼翻白:“这卖国奸贼,我此生都会记得这个名字!”
“你究竟和我父亲何仇何怨,以至于如此辱骂一个已逝之人?”一时间,两人剑拔弩张。
“哈哈哈,什么已经死了,因果报应啊!”药王大笑起来。
“你........我不许你侮辱我父亲!”
“你赶紧走,我药谷不收留这种卖国求荣之人的骨血。”
“你今天倒是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南璟顺势往凳上一坐,将剑往桌上一横,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
“好啊,就让你听听你这个父亲‘风光伟岸’的事迹:
我本名叫林萧,后为了躲避仇家,才改名姓白。我和南槐之同在前朝云川帝国为官,我是御医,而南槐之当时是尚书。因偶然识得,发现志趣相投,虽年龄相差较大,却成了至交好友。
事情发生在云川三年的那场宫廷政变,云川底下三大将领祁荣、宋仁德、赵谦发动叛变,逼迫云川皇帝慕容客退位,同时将我们这些云川老臣尽数屠杀,彩儿的父母就是在这场政变中死去的;他们还放火烧我们的宅子,彩儿的眼睛也因此在火灾里永远失去光明了。
我因之前救过一江湖侠士,因而在他的帮助下得以逃脱,辗转避世于此。当时你的父亲手中握有兵权,本可以杀进皇宫,制服逆贼,但他不去保家卫国反而卖国求荣,开城投降宋仁德,助他破我城门,杀我云川将士与百姓。
你说你父亲是不是死有余辜,表面上看着忠君爱国,嘴边常挂着礼义廉耻之道,实则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个不择不扣的伪君子!”
南璟听后表面维持着平静,内心却伤心至极,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第一次感觉到她爱戴的父亲给她带来的屈辱与不堪!从小教她的礼义廉耻竟是满口荒唐言。
“想不到竟然救了如此之人的女儿,想必也是一路货色,还不如救只畜生还懂得感恩真是可笑!”林萧苦笑,走向门外,“明天你便自行离开吧。”
“璟姑娘......”
“你们都走吧,让我静静!”林萧的话一刀一刀地刮在南璟心上,她不由得苦笑。
第二日,重鸾久扣南璟房门,发现里面毫无动静,推门而进后,里面空无一人,只见桌上放着四只针,重鸾瞪大眼睛,跑出屋去,大喊着:“璟姑娘........”
林萧道:“又怎么啦?”
“南璟她不见了,还把体内控制蛊虫的针用内力逼出来了。”
祁子燚闻声出了房门,向着浓雾弥漫的谷外看去。
“这倒不像他那没骨气的老爹!”林萧冷嘲热讽道。
重鸾道:“林谷主,冤有头债有主,何必累及他人。”
“哼!你也走,赶紧走.......”林萧作出赶人的架势,向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