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后,还是安安逃也似的转开了眼睛,左转右转就是不敢看顾谨。
“安安,你……。别怕我,也别躲我,好吗?”顾谨说得很轻,甚至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好吗”两个字,听得安安心惊胆颤,甚至,在里面听出了一丝恳求,听出了一丝害怕。,仓皇的抬头,他看到了顾谨眼中没有来得及隐藏的乞求,以及害怕。那一瞬间,安安的负罪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好!”来不及思考,安安脱口而出。
说出来的时候,仿佛是松了一口气。而低头的他,没看见顾谨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再抬头时,顾谨的手已经放到了他的头顶,轻轻地揉着,将他本来就有一丝凌乱的发揉得更乱了。
“别……。”安安偏头想躲,可是,他的头还没偏,便被顾谨按住了,动不了了。
安安只能愣愣地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干什么?
“安安,你刚刚可是说了,不躲我的,现在,想要反悔……。吗?”最后一个“吗”字,顾谨拖得很长,言语中甚至都带着一丝威胁的信号。
我现在能反悔吗?如果能,我当然想啊!
不管心中如何的诽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快速的摇头,大幅度的动作,让他的长发借助风飘了起来,在风中,甚至有一小撮头发沾到了顾谨略带汗的脸庞。
顾谨不可能没发现,当然也不可能就者么放过一个到手的撩妹机会……
所以……
顾谨将脸上的一撮发丝拿在了手心,然后轻轻的伸手手虚抱住安安的脖子,一手去取他的发带。冰蓝色的发带握在了他的手心,凉凉的,滑滑的……
发带在手中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又一圈一圈的缠住了安安的头发,最后一个结,瞬间,松松垮垮的头发变得整齐,紧致。当发丝从手中滑落,在安安的身后以一个完美的跳跃弧度落幕。
夹着檀香的气息就这样在安安的头顶发散开来,淡淡的檀香笼罩着他。
落日的余晖,笼罩着这片金色的大地,笼罩着这一对璧人……
“哥……”安安仓皇的推开顾谨,甚至还后退了一步,不,是一大步,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跑了,而那个方向,正是温婉和宁信阳的营帐……
顾谨失神地看着,看着安安逃也似的跑开,而他的怀抱,早已经空了,只剩下那一抹残留的幽香,一股属于女儿家特有的幽香,淡淡的,很淡,但是,足以抚慰他的心……
抬手,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常年的军旅生活,常年的提枪拿剑,他的手,早已不如前世的那么好看,手指虽然修长,但是,在他的手上布满了厚厚的茧,他的手指,甚至有些关节都凸了出来,有很明显的凸起……
那丝滑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手中,鼻尖似乎还能嗅到那淡淡的香气……
可是,他的心中,却是极为的惶恐……
漠然的将手垂了下去,而心中早已经做下了一个决定……
迈开步子,他大步的朝着安安跑的方向而去……
人去,可是,夕阳依旧在。
……
顾谨猜得没错,安安是去了温婉和宁信阳和营帐。宁信阳还没回,所以,营帐内就只有温婉。
“娘……”安安掀开了一点帐子将头伸了进去,左看看,右瞅瞅,没见到他老爹,心中啊,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唉……”听见安安的声音,温婉连忙的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将安安拉了进来。
帐内摆设简单,除了一张可容下两个人坐的矮桌,便只有一张双人榻,和两个架子,一个是挂衣服的,一个是洗漱用的,而角落里,已经有几个平时没有的包袱,放在一堆。
温婉将安安拉进了帐,直接带着他坐到了榻上。
“安安,怎么了?”温婉见安安有些心不在焉的,忙拉着手问道。
安安看着温婉,有些感叹,这就是他的母亲,心中有些骄傲,也有着自己的忧愁。
曾听父亲说,母亲是金陵四姝之首,是金陵城名副其实的美人,是那些王公贵胄,富家子弟的理想妻子。母亲极美,他从小便知。
脸若银盘,眼似水杏;眉如远山,不描而黛;唇似朱砂,不点而朱;腮凝新荔,鼻腻鹅脂;长发如瀑,黑得耀眼。身材修长,着一袭秋装,裁剪得体,干净利落,一举一动,无不是景。
“娘亲,你真美。”看了好一会儿,安安才说。
“傻孩子,娘亲都老了,哪像你啊……”温婉说着,声音却戛然而止。
“安安,你是不是有心事了?”温婉握紧了安安的手,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并拢的膝盖之上。
“哪有,没有的事!”安安笑着,咧着小嘴,漏出雪白的牙齿,面上是一副开心的模样。
可是,知子莫若母,没有比母亲更了解孩子的人。(当然,对于安安来说,顾谨除外)
“安安,你别骗母亲。有什么你就说,这呀,是属于我们两个的小秘密娘亲谁也不说,包括你父亲。”温婉并不相信安安的说辞,继续追问,考虑到一些原因,她向安安做了保证。
温婉伸手,将安安额间的碎发拨回,却突然间发现了,原来,安安长大了,有了心事,属于自己的心事。
“娘……”安安伸手抱住温婉的脖子,将头搭了上去,和温婉的头挨着,挨得紧紧的,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安安,你有什么跟娘说,别藏在心中,娘,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