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婧无奈地看着丈夫:“看来你这又是滚刀肉附体了……行,你死不开口,我也不问了,我是你老婆,咱们是一体没得选择,你是贫穷还是富贵,是上刀山还是蹲大狱,去哪儿我都陪着你。你别最后牵连到我父母就行,他们那么大年龄了,经不起这样折腾!”
“你是说……”
“别装了!我妈昨天就和我说了,你上个月拿着她的身份证件,又拿回去一堆文件,让她签字画押的,你要干什么?我这两天忍着忍着没问你,等你自己和我说,你可好,干脆就当没这回事一样!”
蒋先森这才恍然,安婧问的和自己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看来滚刀肉还真是自己的幸运绰号,不然在刚才情形下,一开口一定是破绽百出,说不好自己就能说漏了嘴。
知道了怎么回事,蒋先森也放松下来,他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最后说:“没跟你说,是因为怕你担心,而且这房子我也不可能留在手里太久,过一阵子风声过了,就立刻卖掉变现!”
安婧:“你说的我心嘭嘭直跳,这么大的事情一旦要是……”
蒋先森:“你看,我不和你说,就是怕你瞎想。现在都盯着那些大领导,我一个小小副处级,芝麻大的官儿,谁能注意到我?再者说,这事儿天衣无缝,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吃晚饭的时候,安婧瞄了一眼已经进房间做功课的安安,低声说:“嗳,那房子什么样?我想去看看。”
蒋先森一口饭险些喷出来,呛的直咳嗽,边咳边摆手:“有什么看的……就是房子,咳咳,都没咱家的房子好……”
安婧:“怎么说也是咱家的房子,我都没去看看你就给卖了……我去看看又怎么了!”
蒋先森喝了一大口水,总算止住了咳嗽:“绝对不行!我轻易都不敢去看,就是怕被什么人盯上,那可就全毁了。你是我老婆,突然无缘无故跑去一处新房子里,人家会怎么想?”
安婧:“谁会想?谁那么无聊,闲着没事,整天盯着你看。”
蒋先森:“怎么没有?纪检委反贪局!他们的工作就是干这个的!”
镇唬住了安婧,蒋先森也被自己的假设吓住了。为了不授人以柄,最近一段时间,哪怕是有那种毫无风险的好处,蒋先森也是坚决给予拒绝。
这样的反常表现,搞得王申看蒋先森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他这两天正要有事用上蒋先森,可是蒋先森忽然的就高风亮节了,让王申一时还真不好开口。
这一天,吃过了午饭,王申好似漫不经意的走进蒋先森的办公室,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说:“食堂真是越来越难吃,红烧肉腻的根本下不去嘴,我看这个韩三是不想干了。”
蒋先森递给王申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韩三是杨区长的外甥女婿,食堂就算是再难吃,你想把他换走,杨区长那都过不了关。”
王申:“狗屁外甥女婿,你别听他们瞎传,这小子和杨区长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他是通过杨区长外甥女婿的关系,承包了区政府食堂,人前人后围着杨区长叫大舅,我呸!纯粹他妈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扯了会闲话,王申书归正传:“小蒋啊,最近一段江北拆迁工作进展的这么顺利,可是多亏了你。你看我这身体也不太好,走路多了,晚上腰就疼的受不住,要不是有你在现场盯着,指不定出什么纰漏。”
蒋先森:“这都算不了什么,本职工作而已,谈不上辛苦。”
王申:“有这么一件事……就是你经手办的三元化工厂的材料,我刚才看过了,原则上你是对的!他们的胃口确实太大,换成是我,我也不能给他们签字!……可是话又说回来,这里面涉及的方方面面利益,确实有些复杂。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这关暂且给他们过了,至于市里批不批,就是市里的事了。这个三元的老板走的是上层路线,咱们犯不着得罪他,而且他也表态了,只要过了这关,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他们都表示感谢……”
蒋先森:“我倒是不在乎得不得罪谁,不过既然王主任您发话了,我也不能当那块招人烦的绊脚石不是?”
王申笑了笑,拍了拍蒋先森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
妇科门诊排了十几米的长队,原因是队伍里大部分都是一男一女的组合,人为的加长了队伍。
汪敏经过这里时,看着七扭八歪的队伍几乎堵住了走廊通道,于是就对人群说:“请大家顺着墙壁排队等候,不要影响到其他人的通行……请大家配合一下。”
在医院内这种乱哄哄的场面,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你不知道是应该感慨国民素质差,还是应该责怪医院管理失职,或是干脆抨击一下这个国家的医疗体系制度。
张悦站在队列里,看着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陪同前来,而自己是这么的形单影只,心情就格外的落寞。对于自己和蒋先森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她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因此而受到挫折,还是会倍感失落。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存在利益关系,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会存在不公。这个弊端无论是资本主义社会,还是什么其他主义社会,都不可能百分百的根除掉。
所以当一个医生,带着熟人越过长长的队列直接走进诊室时,所有人都是麻木的。他们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当事者,还是旁观者,都觉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