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芳面上一幅得意笑意,回身去堂屋,这刚走进去,就见朱秀才起身离桌,向外走去,竟正是去拦住了外面的袁氏四人。
张兰芳暗生郁闷,一时竟忘了从灶间出去,是要路过堂屋的。
“请等一下。”
朱秀才一把年纪,倒是精神头好,拦在袁氏几人面前,一派仁慈和气的笑了笑后,指着赵二丁问袁氏,“敢问,这孩子可入学了。”
一时间纷纷有人围了过来,赵东山,张兰芳,村长,还有赵家老头儿和老婆子也走了来。
袁氏虽不识得朱秀才,可是方才也看到过,见四下劳师动众的围过来,立马柔声回道,“没呢。”
“那,你想读书写字吗?”
朱秀才冲赵二丁一笑,然后轻柔的哄着赵二丁,“想学吗?”
赵二丁眨着一双大睛睛,看看朱秀才,又看看袁氏和赵云溪,然后点头,“想,我还会数数呢。”
朱秀才眼睛一亮,“数数,会数数好啊,那你以后跟着我学知识好不好?”
赵二丁到底年纪小,不太晓事,只知道这应该是好事,只是又不能肯定,便向赵云溪和袁氏。
赵云溪倒是还淡定,袁氏却已经激动得眼眶都要湿了,看向一旁的赵云溪,“云溪,我是不是听错了,朱秀才啊,竟然愿意收我们二丁为学生啊,云溪,我听错没。”
“娘,你没听错。”
赵云溪汗颜。
她今日这一步一步细节做得这般到位如果都不能成功的给赵二丁找到老师,她那现代二十多年都白学了,商场也是白混了。
一旁的邻里乡亲们看着这一幕也着实有些意外,当然,也有震惊的,更还有羡慕之人。
张兰芳这下子心头那叫一个滴血啊,自己搞这一场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么,还是为这个她平日里最看不起的袁氏做的嫁衣,她可不依,立马暗暗对着村长使眼色。
村长这会子有什么有法呢,他能将朱秀才给请来,就已是十分的不容易了,这下子朱秀才都做了决定了,他自不好再说什么去开罪他的。
赵东山也是犯难了,急得眼睛都红了。
张兰芳可不管,趁机拉着赵大海上前,往朱秀面前一送,“朱大贵人,我这大海也没入学呢,这左右来了都是缘分,要不你一起收了吧。”
这般厚脸皮的话,也亏得张兰芳说得出来。
“不,娘,我不要去,你骗我,不是去玩儿,过好日子,是去学习读书写字呢,我才不要去,不要去。”
赵大海这会清醒的不要不要的,任性起来,要人命。
张兰芳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关键时候她这儿子也这般不争气。
把她给他灌输这好些不能上得台面直说的话全部给吐出来,真是……
再看看袁氏那高兴样,赵云溪那恬静样……
“啪——”
抬手一掌,高高扬起,然后又轻轻落下,拍在赵大海屁股上,“别乱说话,读书是好事。”
分明就是已经压着脾气在吼了。
可这不拍不好,这一拍,赵大海小小年纪可真是戏精儿,哭得那叫一个汹涌,眼泪都带出来了,还嚷嚷着要离家出走。
一个六岁的孩子说出这种话,可真是家教不严了。
一时间乱糟糟的,这席面都不成席了。
赵金枝在一旁看着,眉头皱得死紧,将所有一切都推到了赵云溪身上去了。
“好嘞,干啥呢。”
赵老头儿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将赵大海抱起来,在怀里哄着,“乖乖孙儿,别哭,别哭……”
然后又恼怒的看着张兰芳,“不去就不去嘛,离家还那般远,以后就在镇上学习。”
“爹……”
张兰芳都要急死了,那能一样吗,能有朱秀才这般大的靠山吗。
再说了,这朱秀才认谁当学生不行,还非得就是袁氏家的穷酸小子,这叫她的心里能不恨吗,就像是明明一直踩在自己脚下的人,这突然有一天成银成金了,能叫她心里舒坦?
赵老婆子也舍不得赵大海,上前劝着张兰芳,“好了,反正朱老已经认了二丁当学生了。”
赵老婆子说这话可真不是对二丁好,而只是对这个无所谓而已。
赵老头儿不帮她,赵老婆子也是如此,张兰芳又看向赵东山,可是,自家爹都发号施令了他能说什么。
见赵东山不发话,四周又这般多的乡亲看着,张兰芳也只能咬着嘴皮子极力忍住不吭声。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赵云溪预料到的,赵老头儿和赵老婆子偏心得厉害,喜欢大房家的赵大海,肯定是不舍得他走那么远的。
在赵老头儿和赵老婆子的眼里,朱秀才诚然是贵人,可是到了他们这份上,反正退休了,手里每月有点钱,人人还都觉得他们家好,他们家富,倒真不想再去巴结个谁了。
这声所谓的赵金枝生辰,结果自然就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了。
朱秀才这会子也不入席了,很是高兴的让袁氏和赵云溪带路,说要去他们家瞧一瞧,袁氏当然是却之不恭,在前面引着路呢。
村长自然跟上,村里另一些个有些年岁的老人也跟上。
可一行人刚走近赵云溪家的院子,就听到最前面开门的赵云溪陡然一声轻叫。
“怎么了……”
袁氏和朱秀才一起走过来,声音一滞,看着满院子乱糟糟的,一时目瞪口呆。
那几坛子值钱的泡菜也倒了一地。
“这,这怎么回事了?”
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