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程远,远在梨家村的赵云溪可不知这背后的阴谋。
而此时,夜色落下,破漏的屋子里,气氛有些怪。
白色里听赵云溪说要接他们进城,二丫和二丁到底是小孩子,怔愣之后,便只剩下兴奋了。
而袁氏呢,这惊讶之后就是担忧,此时看着正在帮着二丫收拾东西的赵云溪,忧心忡忡,“云溪啊,你把我们接进城,这可是要一笔不小的花费呢,你能行吗。”
“当然。”赵云溪一口肯定,她是知道袁氏担心什么,不过说了她也不信,不如进了城再说,想了想又道,“还有,朱秀才那边娘你也不用担心。我此前已经给朱秀才去了信,不叫他们来接,我到时会亲自送二丁去,以后啊,我和娘,还有二丫都在城里,二丁想看我们了,或者我们想看二丁了,随时都能见着。”
二丫和二丁自是高兴的拍手,一旁袁氏却更加忧心忡忡的,“云溪啊,你这,我们一去,你那差事……”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你不是也正好想看看我的差事吗,你正好可以去看看。”
袁氏紧了紧手,叹了声气,到底是应下了,“那我,先不收行李,先去,看看。”
“好。”
她巴不得她不收拾了,到时进了城好重新给她添备几件新衣裳。
如果这样都不能改变她,那她赵云溪也是没法子了,该尽的孝道尽了,如果她还是不明事理阻她前程,她便只能送她回来,时常过来看她了。
这边赵云溪要带着一家人进城的消息自然传出去了,这不,一家人刚收拾完毕,大房一家就来了,大有来势汹汹算账的意思,领先的还是大伯父赵东山。
赵云溪挡在前面,她就知道,这张兰芳跋扈,泼辣,却也是个不笨的,今日之事八成是回去和赵东山一五一十的说了,大伯父是个生意精,门儿清,又极要面子,先前和张寡妇一场到底不过寂寞了打打秋风的,不然上次闹成那般说是要和离,也没真和离,这下子,是来给张秋芳做主了?
如今这一家人站在一起,还真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不过,她敢做就不怕你上门。
“大伯父……”
“云溪。”赵云溪刚要开口,便听院子外面传来声音,一看来人,眸中不经意划过一抹复杂的光。
“啊,沈公子。”沈战刚走近,赵东山眼睛一亮便热情的迎了上去。
沈战的舅舅在城里做大生意,有头有脸的,他当然要巴结。
沈战明显很厌弃这样的谄媚,可是那幽深若谭的黑眸看了四下一圈后,似乎明白了赵云溪一家的处境,顿了顿,竟然对赵东山点头微笑。
赵东山最近的生意做得不太顺利,眼见如此,面上立马闪过喜色,“不知沈公子可否去我家做客,我有些事与你相说。”
沈战眉宇微蹙,不过一瞬,除了赵云溪没有任何人看到他在忍耐,然后赵云溪听到那样生人勿近一派冷傲的沈战点头说,“好。”
这声好让赵云溪的面色越加的复杂了些,却没有说什么,而沈战,也从善如流的跟着赵东山走了。
男人家的生意事,张兰芳是不懂的,可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看着赵东山引着沈战走远了。
但是,张兰芳可不管,她这心里不爽一整日了。
“三弟媳妇,听说你要去城里,这是心虚就想走了?”张兰芳横了眼,阴阳怪气的。
“大嫂,云溪在城里找了差事,让我们过去。”袁氏总不好和张兰芳闹僵的。
“哟,差事?这是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张兰芳可不信,语气挖苦又嘲讽的,说着间又看了看门外那停着的牛车,“这马车都没一个,就挤着这牛车去呐,这可真是大出息。”
“大伯母,我刚谋了差,赚得少,现在也是为了方便二丁入学才想着把娘和妹妹一起接去。”
“是吗,那可千万不要灰溜溜的回来了啊。”
张兰芳冷笑一声,可是一点不看好,心情突然就愉快了,也不再说白日里的事,毕竟,再提也怕得罪了赵老婆子,而且赵云溪一家,说不得没几日就滚回来了。
张兰芳越想越开心,就好像已经看到赵云溪一家土头土脸的滚了来,被她踩到脚底的样子。
再一看院子里,不是说有个人收她的香菜吧,这明日个就要走,也没有动静,只怕是啊,黄了呗。
赵云溪当作没看到张兰芳的表情,相反,还不着痕迹的,故意将里屋的门大打开,就是让张兰芳看看,他们一穷二百,身无长物,免得趁她家没人,偷偷过来捡便宜。
赵大山从头到尾没说话,没多久就跟着张兰芳走了。
“娘,你们说,赵云溪到底做了好差,遇到什么好伯乐,让她如此自信。”
离开赵云溪家,赵大山左右想不通透,张兰芳却是哈哈大笑一声,“儿啊,这穷就是穷,还能改变呢,你以后去赶集若是在集市上看到你三伯母和她们,如果有多余的银钱,倒是可以赏给他们一个馊馒头。”
赵大山一时没答话,想了想,看着张兰芳,“娘,我总觉得,你不只是讨厌三伯母,还好像很恨她。”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可不值得我给她好脸色。”
赵大山明显很意外,“来历不明?”
张兰芳看着自家儿子,显然也不瞒着了,“是啊,说什么袁家村过来的,到底叫什么还不知道呢,她可是你三伯父当年不知从哪里捡回来的……”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