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下了一夜的雪也终于停了。
白云观后头的河边,却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这都是一大早来白云观上香的,听到后河终于打捞出了失踪很多天的巩家小少奶奶,于是,所有人都放下了心里的虔诚,跑来看热闹。
大伙一会跺跺脚,哈口气,一会回头望被官差围着的河边望一眼。
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早就盖上了白布,看不到里头的尸首到底是什么样子。
只听早前最早听到消息赶来的围观群众有鼻子有眼向周边的介绍着“太难看了,真的,我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把昨晚上吃的饭菜都吐出来了。”
“那到底是怎么个难看法啊!”
“整个身子胀得比三百斤的母猪还要肥,眼珠子凸出来了,脸上手上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泡烂了。尤其是那张脸,有一块没一块的,我猜肯定是被河里的鱼给啄了,破破烂烂的,真不能看!”
那人边说边比划着,尽管他口中的形容听起来就觉得恶心可怕。
可众人却越是被他的话,和被盖着白布见不到真容的尸首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哎呀!这巩家怎么还没来人啊!”
“还不知道会不会来人呢!我可听说巩家现在不是一般的热闹。”
“哎,赶紧说说,到底怎么个热闹法!”
对大户人家关起门来的密事,是最让人感兴趣的,众人哆哆嗦嗦的,都开始朝开口那人围了过去。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这些听来的八卦事,回去也能茶余饭后说出来让大伙都消化消化。
“这个死了的小少奶奶是巩家老夫人的侄女,这人一下子没了,她倒在床上一病不起了。这老夫人病倒了,掌家的自然就变成是大少奶奶了。
大少奶奶想掌家,前不久二房才刚进门的姨娘不干了,大伙都知道,这巩家的生意现在外头一把抓的是二少爷。
二少奶奶死了,那姨娘自然是想取代她的位置,先是扶正,然后掌家了。
这样大房是肯定不干的呀,他们那房既是长子,房下还有巩家的嫡孙,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才进门没几天的姨娘掌家。
这一来二去的,闹得可厉害了!”
“哎呀,这么说来,这巩家的小少奶奶可真是够可怜的,爹娘才刚走,她就没了,这人都死了,也没看到巩家有个为她伤心的,这么听来好像巩家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她死似的。”
“所以啊!这老话不都说,有钱人家的饭碗好端,饭不好吃,人多了,钱多了,各种鬼心思就多了。”
“那听你这么说,这小少奶奶的死蹊跷啊!”
有人凑上前这么轻轻嘀咕了一句,嘀咕完了,还急忙回头朝身后的衙差看了过去,好像生怕他们会听到。
他们愿意说闲话,听八卦,但却不想因为八卦闲话而惹祸上身。
“这还用说么!大年初一的,好端端一伙人上山,单单她一个人出事,还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想想都觉得可疑!”
“哎,别说了,来人了,来人了!”
有眼力见好的人瞧见了山下来人,招呼了一声后,立刻所有的人注意力都落在了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