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达左二人的后方,踏着信步又道:“理由虽然比较复杂,但比较直接的一个……便是那神罚了。安洁小姐应该听说过吧?西比斯王国曾经被黑潮覆灭过的那段历史。”
安洁的心跳快了半拍,一听见黑潮,便让她回忆起来从莉莉娜等人口中得知的那段残酷的历史。但是,关于黑潮本身,安洁却不是十分了解,它来自何方?又为何出现?虽然从达左的只言片语中能够推断,它们的目标应该就是时弥剑,可到底是谁,为了什么想要得到它呢?
安洁一边陷入了思考,一边听杰帅继续说着:“那段尘封的悲惨历史,被人们描述为神明降下的、无法抵御的天灾……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距今大约三百余年,在现今黄沙之国以西,那里有一个以绿洲为依托发展起来的古代城邦,其发达程度,就连现在的很多城市都自愧弗如。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发达的古代城邦,在一瞬之间,成了一片废墟,而其中生活着的,千千万万的人民,均成为了黑潮的一部分……所以,现在的你应该知道了,当年西比斯的守卫战,根本不是人类与魔物之间的光荣战斗,仅仅是两个城邦之间、略显悲哀的自相残杀而已。
“神罚燎原,万般屠尽。在创世神蒙德洛尔的伟力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地逝去。而现在横于人类面前的,便是这样一个未来……一个即将迎接神罚的未来。这并不是起源圣经里所记载的预言,而是从各地超古代遗迹中,解密出来的内容。女神虽然是奥德大陆上所有生物的魔力来源,但是也有例外,那便是像古魔那类超级生物,实际上,是出于蒙德洛尔之手。换言之,现在世界上存在的大部分遗迹,都与创世神有关。”
这句话点醒了安洁,细细想来似乎都是如此,她原先以为无论前往万象塔,还是登上永夜岛,都是为了寻找女神遗落的传承,不过就结果而言,好像又不是很对,因为很显然安洁并没有得到什么“传承”,第一次进入万象塔,是获得了关于“起源”的知识,第二次进入永夜岛,是寻找到了被封印的“篡夺神权之剑”。要说它们与女神无关,也不尽然,可要说关系有多大,又显得十分暧昧。也因此,杰帅的一番话,引起了安洁内心中的巨大疑惑,如果说达左是为了弑神的话,寻找与创世神相关的遗迹,其意义又是什么呢?而作为永夜岛的守护者海魂龙,又为何要把自己称作“钥匙”?
“觉得很疑惑,是吗?”杰帅耸耸肩,回到他们面前,“其实理解起来并不难。掌控万象塔是为了取得古魔的控制权,而时弥剑那就更简单了,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弑神啊。”杰帅眼神深邃地盯着安洁闪烁的眼眸,语气冰冷道:“为了将女神的最后一位传承者,永远从这世上抹除……”他冷笑一声,“说起来创世神也真是绝啊,一般来说,传承者若是死亡,其体内的神格会转移到神性最强的那个人身上,只要女神的子民没有灭绝,传承者便不会消失,然而被时弥剑击杀的传承者,其神格会被封印在剑中,永远无法逃离……而若是最后的传承者被时弥剑所杀……神,也将永恒消亡。”
“神明们,为什么要刀刃相向……”沉默已久的安洁此时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哦?”杰帅偏了偏头,“你不问问,达左是不是真的要杀你吗?”
“那样的问题毫无意义……”安洁直视杰帅,回答说,“如果我死了就能达成目的的话,达左早就做了,既然没有……要么证明你是错的,要么就证明我活着更有意义。”
“呵呵,有意思的女孩。那就按你的思路好好谈谈吧,神明们为什么要刀刃相向……其实到目前为止,所有人对真相都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但多年的探索至少能告诉我们几点,一是女神曾经犯下重大的过错,创世神为了弥补这个过错所带来的后果,选择剥夺女神的神权,然而即便是他,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事实上直到今天,这件事情也没有完全达成,所以,在未来,他也会无数次地降下神罚,直到奥德大陆上所有女神的造物,都消失殆尽吧。其次,神明之间的战争可以持续成千上万年,虽然一方面说明了神明的强大,但一方面也证明了……神,并不是永恒不灭的,只要达成了某种条件,其中的一方便会开始衰败,直到神权被完全剥夺的那一天。”
“这个条件是什么?”安洁很敏锐地问说。
可杰帅却耸耸肩,“没有人能够知晓神明的弱点,或许,除了你身边的那位……”他看向达左,意有所指。
“达左,血海亡灵;达里恩,耀阳骑士。你拥有许多个不同的身份,在不同的时间段也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但却始终没人知道,你,到底是谁?即便是追溯到黑潮袭来的那个年代,所有历史记载都显得暧昧不清,什么孤儿,什么圣堂之中天降的英雄,什么流民之中的天才……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达左这个人本身,至始至终都是一个最大的谜题。我甚至无法想象,究竟是何等特殊的存在,能够在面对被创世神之力污染的龙神之时,也有一战之力?”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安洁回避着针对达左的疑问,问出一个与罪业刀锋有关的问题。
杰帅并不意外,反而是像等待了很久一样马上回答:“拯救人类这个物种啊。”
安洁也察觉到了他话中的关键点:“人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