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的单纯。”女巫自言自语似的道,“‘巫术’是邪恶的禁术,是传说中魔鬼才使用的法术。习得巫术者需要拥有过人的天赋,并作出巨大的牺牲。奥塞尔国内学习巫术的人很多,可真正学成的,就那么几个人。我便算是其中一个。”
嘉柏莉迟疑着问:“那……那你牺牲了什么?”
这女巫看上去年轻美貌,嘉柏莉自愧不如,如果她自己不说,还真是很难将她和那样一个风雨飘摇的国家,以及“巨大的牺牲”联系在一起……
“修习巫术的人都活不长,术法用的越厉害,寿命便越短。比如我,只怕活不出一个月了。除此以外,修习巫术还会令人丧失本性,逐渐变成一个自己都认不出的、近乎魔鬼的人。”
女巫云淡风轻地说着,那份有违常理的淡然,竟令嘉柏莉感到一瞬心痛。
想来这女巫一身妖气,昨晚要杀她时那嗜血兴奋的眼神,都是拜修习巫术所赐了……
“说到底,我来到圣波克利亚,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只要可以完成我的使命,哪怕是将所有的寿命全搭进去,我也无怨无悔!”
女巫此时的脸上已无半分笑意。她美丽的眼眸中满是坚决之意,美得妖艳的侧脸轮廓中透露着与之不相符的英勇果决。
“只要圣波克利亚的王室血脉断绝,只要圣波克利亚的贵族覆灭,只要可以重创圣波克利亚,哪怕让我永生被困地狱,我也心甘情愿!”
嘉柏莉惊问道:
“原来你们去圣城,是想借着圣波克利亚的王室祭扫之机,杀掉女王?!”
女巫傲然道:
“光杀掉女王还难以解恨,如果可能,我最好一口气杀掉圣波克利亚所有的贵族!让这个横征暴敛、逍遥度日的国家也尝尝生活在地狱之中的滋味!”
嘉柏莉在震惊过后摇头道:“你做不到的……”
“原本我也认为我做不到,可自从不久前,我得到了灵元的帮助,我便不再认为我做不到了。”
女巫此时又恢复了她招牌似的妖冶笑容,也许是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她在妖冶中还带了几分疯狂。
“不久前,波干的石眠兽袭击了圣波克利亚,后来虽然被贵族打败,全令寄居在它身上的灵元重现人间。那时,我正好刚到圣波克利亚,没想到便得到了灵元的眷顾!我借助灵元修习巫术,巫力比从前增加了太多!”
嘉柏莉在一旁扫兴道:
“你得到的只是部分灵元吧?就算你继承了整份灵元,我都有些担心你能否撼动得了圣波克利亚的王族和贵族……”
说到这里,嘉柏莉不禁在心下暗想,当初那头石眠兽便拥有着整份灵元,可到头来,还不是被阿兰和那个凯西恩联手给杀死了?
而女巫却没有亲眼见证过石眠兽的死亡,听了嘉柏莉的话,她不满地抿了抿嘴唇,反唇相讥:
“你还真是和圣波克利亚的贱男人厮混久了,老是帮他们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嘉柏莉被她揶揄地涨红了脸,“我被石眠兽袭击过,后来又被灵元袭击过,如果你得到了整份灵元,那袭击我的那个又是什么?”
女巫被嘉柏莉质问地一时语塞。她盯着嘉柏莉打量再三,不解道:
“你到底是不是拉弥撒人?石眠兽和灵元为什么会袭击只是普通人的你?就连我,也是通过灵元修习巫术时,在火焰的幻象里看见你的身影,才想到要用你来献祭,以响应灵元对祭品的召唤。”
嘉柏莉鼓着小腮帮回答:
“你都说我是拉弥撒的公主了,我当然是拉弥撒人。”
“是啊……你和那两个该死的贵族兄弟在一起,你一定就是拉弥撒王室送到圣波克利亚的那个质子……”
女巫喃喃着,忽然瞥了嘉柏莉的颈部一眼,道:
“不过你确实是个很奇怪的存在。你看上去很傻很天真,但你却有手段哄得那个贵族贱男人将他母亲家族世代相传的所谓‘圣遗物’都给你用上了,害得我献祭都献不成。”
嘉柏莉被她说的莫名其妙: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昨晚说的时候我就没听懂……什么遗物啊?”
这回轮到女巫惊讶了:
“你真的不知道?!那个贵族贱男人给你用了‘菲拉利丝之链’,这在他们圣波克利亚贵族中都算得上是无价之宝!是贵族布吕尼家族独有的所谓‘圣遗物’,可以保护被施用者。”
女巫边说边观察嘉柏莉的表情,若从她的表情判断的话,可以说,她确实对这些一无所知。
“那个阿兰·诺德,他的母亲出身布吕尼家族,所以他才会有‘菲拉利丝之链’。可是他母亲早就过世了,所以这‘菲拉利丝之链’对于他来说,不仅是‘圣遗物’,更是他母亲留下的纪念。
“可他却把这么宝贵的东西用在了你身上。不然你认为,昨晚你为什么没有被我杀死?”
嘉柏莉呆坐当场,听着女巫解释给她听事情的始末,震惊得无话可说。
她隐约回忆起她被石眠兽攻击后昏睡了半个月,醒来时阿兰曾问过她,有没有觉得“昏迷了这么久,醒来后却还这么有精神”很奇怪……
她记得,他当时只是说在她身上施用了一些异能……没想到,他竟然是用了这“菲拉利丝之链”?!……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阿兰在第三府邸那间尘封的房间中,仰头看他母亲的自画像时,那缄默而复杂的神情。
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