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山坡上传来两声枪响,是女神在狙击那个在刚刚的战斗中侥幸逃生的幸运儿,就是他释放了燃烧弹瞬间夺走了数十名士兵的生命,他以为有丛林的庇护就可以在杀人之后从容的离开,可榴弹发射器喷出的烟雾暴露了他的位置,女神的反应有多快,燃烧弹还没落地就锁定了敌人的位置。
枪响之后,女神冲我点点头,示意敌人已经击毙,我轻轻叹了口气,杀了凶手也只能让自己的心灵得到点安慰,但终究无法避免这场悲剧,数十个军人的身体随着大火灰飞烟灭。
逃离了灾难的士兵从各处汇集到我们身旁,没有人说话,耳边只有烈焰烧断木板发出的爆裂声,他们不由自主的摘掉头盔,露出满是硝烟痕迹的面容,焦黑的皮肤好像刚从灰堆里爬出来,不少人无声落泪,在脸上留下两道净痕。
我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直到大火熄灭耳边才传来死神的叹息,然后掉头离去,死去的士兵什么都没有留下,所有属于他们的东西都化为灰烬,连件遗物都没有,也许带给家人的只有烈士之名,而能记住这些名字的,恐怕只有身旁这些战友,但绝不包括正坐在空调房里吸着雪茄的军方高官。
有时候我真替这些新兵不值,何苦要为菲国这样腐败的政府卖命呢,难道只为了一把骨灰和烈士的殊荣吗?
在非洲的那段日子,我见到无数的难民为了面包而参军,多么朴实的理由,为了填饱肚子而拿起武器,可这里是菲律宾,还没有穷到饿死的地步。
是的,他们终究还是为了国家,为了不再有反政府武装,为了不再有战争,为了看到一个和平的国度,于是带着这样的期望死于战争,也许这就是他们的信仰,就像我们的前辈一样。
当魔鬼找到那个释放燃烧弹的匪徒时,他的身体已经断成三节,右边肩膀连同手臂掉在地上,手里还握着留有余温的榴弹发射器,上半身掉在地上,下半身倒在大树下面,肠子内脏流了一地,看来女神那两枪都没有打空。
站在我旁边的小兵见到尸体后,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冲到尸体前,抽出军刀怒吼着连刺了几十刀,刀背上的锯齿拉拽着皮肉和血迹崩的满脸都是,身上沾满了肉渣,等他发泄过后停手的时候,尸体的上半身变成了一堆烂肉。
他后退两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手指插进头发里大哭出声,我有点好奇,他有点悲伤过度啊,我扭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中尉军官。
他深吸一口气小声道:“烧死的士兵里有他的亲哥哥。”
“噢,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还真是打仗亲兄弟啊,可惜了,第一次实战就落得个阴阳两隔的下场。
“部队已经减员三分之一了吧?”死神看向中尉。
“是的,从上岛以来,我们已经阵亡了一百多人,还有上百人受伤,还能继续战斗的不到三百人,接近一半了,虽然我们打赢战争,但我不觉得这是一场胜利。”当亲眼见证了战争的残酷之后,几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军官似乎都有所感悟,说不定假以时日会成为政府军未来的支柱呢。
“结束?还早呢,这里只是反政府武装的一个秘密据点,这些匪徒留在这儿也许只是为了接应那些偷袭我们的敌人,或者准备第二次偷袭,只是运气差了点,被我们抢先了一步。”
我冷笑一声,如果战争那么容易结束,这些极端分子又怎能盘踞在这里十几年不灭还越发的壮大。
“联系军方,就说任务完成,请求撤离。”死神没我那么多感慨,只是觉得这场仗再打下去,他亲手训练了一个月的学生只怕活不了几个了。
自从出征起,这些新兵就只服魔鬼和死神,只服从他们的命令,而随军的几个军官反倒成了摆设,人心都是肉长的,虽说魔鬼和死神都是凶名昭著杀人如麻的暴徒,但面对这些新兵的真诚,同样有所感动,不想带着他们一步步走进鬼门关。
中尉答应一声,叫过刚刚过来的电台兵去一旁联系军方,魔鬼则把剩下的士兵和伤员集结在山坡上休息,我们身上的补给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很多士兵都没东西吃,不少人的水壶都空了。
女神把所有的食物集中到一起平均分给大家,十几个医疗兵背着药箱在伤员中来回穿梭,帮他们消毒,止血,包扎,但是很快医药箱里有限的药品就用完了,可还有两个轻伤员伤口在流血。
本想用布条将伤口缠上,但伤口里杂物太多,不经过消毒肯定感染,可所有的药品都用光了,两个卫生员急的直冒冷汗。
我走过去蹲下身看了看他们被弹片刮出的伤口,然后拿出两颗子弹取出里面的******,洒在伤口上,两个年轻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连战场急救手册都没见过的他们不明白我要干什么。
“忍着点!”我面无表情的说了句,然后拿出打火机在他们惊恐又不敢反抗的目光中点燃了洒在皮肤上的火药。
“啊……啊……”随着一阵火光蹿起,两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顿时吸引了其他士兵的目光,边上的两个伤员龇牙咧嘴的看着冒烟的手臂,不用感同身受,看着都疼。
“用不着包扎,他们没事了!”我见边上的医疗兵拿出布条,挥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这种方法虽然笨,却能有效的消毒和封闭伤口,就是痛苦了点,那滋味不是一般的疼。
“你受伤的时候怎么没见用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