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嘛,这么快就睡着了?她嘀咕着,在酒吧里找了一圈,既没有找到青木,也没有找到厕所。
奇怪,酒吧怎么可能没有厕所?
她知道自己没有找对地方,可是她找不到酒吧的灯的开关在哪里,只靠窗外照进来的微弱的路灯光分辨方向。
算了,不找了。
胡杏不想在黑暗中再找下去了,决定上楼去拿手机给青木打电话。
回到楼上,她看见走廊的另一边好像还有房间,难道那里是厕所?她想想觉得自己好笨,人家开了个工作室,怎么可能没有厕所嘛!
她沿着走廊往那头走,一直走到尽头。那里果然有一个厕所,是和学校宿舍一样的那种,可以洗漱,也可以冲凉。
厕所里很暗,好在很干净,还有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胡杏解决完,洗了个手,然后出来,循着走廊回去。
她听见房间里传来斗地主的声音,心说怎么又在打牌了。她开门进去,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来。她想起今天教官教她做清醒梦了,那个教官是新来的,有点帅帅的,但打扮得很奇怪,喜欢穿一条上个世纪流行的喇叭裤,裤管都破得开线了。
再做一个清醒梦吧,看自己能坚持多久。
可是,宿舍里闹得很,她一点儿也睡不着。
两个游戏狂人在电脑前疯狂地点着鼠标,嘴里哇哇大叫。几个斗地主的更是一会儿四个二,一会儿王炸的,声音兴奋得不得了。
胡杏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吼了一嗓子:“你们还让不让人睡了?”
打牌的人把手举在半空,转头来看他,现场变得鸦雀无声,接着又哄一下子扭过头去,把手里的牌砸在桌子上,一会儿四个二,一会儿王炸地叫起来。
胡杏实在无奈,冲出门,穿过狭长幽暗的走廊,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一把脸。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走廊的声控灯全坏了。好在走廊不长,房间里打牌的声音又响,就算摸着黑也不会走错。
胡杏就辨着声音倚着墙往前走,走着走着,打牌的声音突然就没了,刚才还嘈杂的走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一团漆黑。
走过头了?胡杏觉得奇怪,这么点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怎么就走过了呢?她又往回趟了几步,还是没有人的声音,但身后却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她想起刚才冲完脸好像是忘记关水龙头了,可自己明明转了个身,那声音应该在前面,怎么还是在身后呢?
她又转了个身往后走,想回到洗手间把水龙头关上。伸手不见五指,她只能摸着墙走,可怎么走也走不到头。水龙头哗哗的声音始终在他身后。恐惧感油然而生,她的步子开始急躁起来。
水流声越来越大,像瀑布一样。
她摸着墙壁的手上感觉湿黏黏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廊顶沿着墙壁往下流。抬手闻了闻,有点土腥味,好像还有虫子一样的东西在黏糊糊的液体里爬。
胡杏着急忙慌地将手甩了甩,不敢再扶墙,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黑暗中乱走。四周粘稠的液体在脚下堆积,感觉没过了脚脖子。她踉踉跄跄地往前一冲,就撞到了墙壁上,好在粘稠的液体让墙壁变得绵软,脑袋撞了也不怎么疼。
她的手摸到了一扇门的把手,心里一亮,觉得是摸到了救命稻草,就用力推开门,看见屋子里黑咕隆咚的,只有一台电脑还亮着。
她看见室友们都躺在床上,只有两个游戏狂人中的一个还在电脑前奋力地点着鼠标。她想大声告诉她们外面的走廊顶好像漏了,要他们快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想把大家摇醒,可刚一脚踏进屋子,就踏了个空。宿舍没有地板,高低铺和电脑桌都漂浮在空中。脚下空洞洞的,幽深不知底,带着阴阴的风,吸着她的身体往下坠。
她想喊又喊不出来,两只手拼命在空中乱抓,想要捞住什么东西。忽然就如了她的愿,她的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那只手和她的手接触的一瞬间,她的心颤抖了一下。她借着那人的力量爬了上去,然后就看见了父亲那张严肃而又慈祥的脸。
“爸爸……”她叫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父亲说,“你要照顾好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
她用力点了点头。
父亲就坐在她对面朝她笑。
宿舍的灯又亮了起来。室友们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和父亲坐在漂浮在半空的床沿上,像在湖上飘摇的小船里。
她的双脚挂在船外,裸着足,藕一样的小腿浸在清澈的水里,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水纹。
“爸爸……”胡杏骄傲的扬起小脸,“我已经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了。”
“我知道。”父亲点了点头,用胳膊把她搂进怀里,“你很优秀,加油!”
胡杏的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湖面的风吹来,吹乱了父亲的头发。她用手去帮他整理,却怎么也理不干净,越弄越乱,一会儿就乱成了一个鸡窝。
鸡窝头对着她笑。
胡杏眨泛着柔出水来的眼睛,脸上开出了娇羞的花。她嘤咛一声从鸡窝头的怀里钻出来,坐在床沿上看窗外的月色,心扑通扑通地跳。
她忽然看见一张惨白的脸贴在窗户的玻璃上朝里张望,眼神中满是嫉恨的火焰。那脸看起来眼熟,好像是酒吧的老板娘,可再仔细分辨时窗户外又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