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陆战队士兵端着枪穿越沙滩上岸,翻看地上的尸体,见到没死透的就补一刀。
李飞见岸上已经清理干净,便对博尔忽说:“去吧,我的兄弟,记得咱们说定的法子,慢慢把豪格引出来。”
博尔忽把右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蒙古礼,恭敬地回答:“属下必尽全力,不负所托。”说完转身跳进了一艘舢板,几个士兵划桨往沙滩驶去。
两千陆战队士兵上了岸后,博尔忽开始执行李飞的计划:将两千人分成几队,避开金州驿城的清军主力,往四周搜寻落单的清兵,开始了游击战。
塔克谭虽然带着寥寥数人逃出生天,但是也来不及通知自己这个牛录的其他人,一门心思往金州城里跑。他得把这个重大消息告知肃亲王。
“海上有大船,铳能及三百步,还有重炮?在说笑吧,哈哈”
豪格听了塔克谭的禀报,仰天狂笑。
塔克谭身上溅满了同伙的血迹,狼狈不堪,嗫嚅着说:“奴才说的都是事实,绝不敢欺瞒主子”
“啪”的一声,豪格挥舞马鞭,狠狠抽在了塔克谭的手臂上,卷起了衣袖的碎布片,血痕清晰可见。
“你这个狗奴才还敢骗本王。”豪格恶狠狠地斥责,“本王和明狗打过不少仗,从未见过他们的鸟铳能及三之内能伤人就不错了,还不能穿透重甲。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本旗的精锐,内穿棉甲、外套锁子甲,三百步居然能打中,还能透甲?至于大船上的重炮就荒唐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明狗的水师破船上还有重炮?”
塔克谭扑通跪在地上,哀嚎道:“主子,奴才说的都是真话,若有半句欺瞒,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见他发如此重誓,豪格有些半信半疑起来。塔克谭是正蓝旗的老人了,跟随自己征战多年,偶尔夸大些功劳是有的,但是睁眼说瞎话的事情倒是不曾有过。
他哼了一声,收起了马鞭。“呆会我派些巴牙喇去瞧瞧,若你说的是真话,便绕过你若说的是假话,本王一刀剁了你的狗头!”
虽然性格张扬桀骜,但是豪格毕竟是一个实战中锻炼出来的将领,军事才能还是有的。他没有忽视塔克谭的话,当即传令,让正蓝旗的巴牙喇纛章京带着一批巴牙喇出城去查看这话是否属实。
几个时辰后,巴牙喇纛章京没有带人回来反馈情况,倒是塔克谭的牛录所辖那些人狼狈不堪地跑回来了。
这些人去得时候多半是六七十人一队,结果现在只剩下了几个人回来。一个分得拨什库哭丧着脸禀报:“明军偷袭咱们,人数也比咱们多,鸟铳能打很远,咱们人少根本近不了身”
一个人这么说,豪格不会相信,他会认为这是失败者的托辞。但是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的人异口同声这么说,豪格不由得信了几分。他疑惑地问:“明狗若只是人多,大清的勇士也不会怕了他们。你们怎么不冲入对方阵中?以前碰到明狗大军的时候,咱们只要冲进阵中,哪怕以少打多也胜了。”
剩余的幸存者纷纷说:“他们的鸟铳打得太远,弓箭根本比不过。加上对方人数比咱们多,枪子密密麻麻,让咱们近不了身”
豪格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沉声说:“看看其余的人什么时候回来,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明狗上了岸。”
枪声不停地响,回荡在僻静的村庄中。
金家屯是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庄,半数房屋都荒废了,只剩下几十户人家。这些人是清军屡次扫荡后幸存下来的人,留在村里,种些旱地维持生活,只能勉强做到不饿死。谁知道,平静了几年的乡下忽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正是让他们陷入水深火热的鞑子。几十名鞑子骑兵呼啸着冲入村内,用有些蹩脚的汉话喊:“交出粮食,赏你们一个全尸。”
这话让村民们都炸了,抢粮食也就罢了,抢完还要杀人,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有人想反抗,可是手无寸铁又怎么打得过职业军人,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清兵们轻而易举射杀了几个胆敢向大清勇士动手的狂妄之徒,控制了局面,让余下的人取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口粮。
就在清兵得手之后,准备顺手杀掉这些尼堪之际,枪声响起了,不知道从何处射来的子弹准确地击中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马甲惨叫着摔下马。
清兵顿时慌了,勒住马头想要跑开,可是子弹仍然不依不饶地追着他们走,像催命符,陆续索取他们的性命。他们还不知道敌人在何处,已经死伤殆尽了。
等到最后几个骑兵扔下同伴绝望地逃走后,从树林里钻出两百多士兵,端着枪走近察看尸体,不慌不忙地补刀。
剩余的村民哆嗦着看着这些从天而降的精兵,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
为首的一名军官安抚众人:“乡亲们,咱们是官兵,只杀鞑子,不祸害百姓,放心吧。”
见对方除了朝鞑子伤兵捅刀子,确实没有抢夺村民财物或者杀良冒功的打算,村民这才放下心来,互相拥抱着,喜极而泣,庆祝自己逃出生天。
“老天爷开眼,派诸位军爷来救咱们了”
最后一批残兵逃进金州城后,带来了被袭击的消息,豪格彻底怒了。
“这些尼堪什么来头,居然敢挑衅咱们正蓝旗的勇士?”豪格拔出了佩刀,大喝道:“走,去会会他们。本王就不信,这些尼堪有三头六臂!”
塔克谭忍不住劝道:“主子,不可冲动,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