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天多没发现潘达的踪迹,这下刘烨终于明白潘达是故意避开了。天津三卫都在卫城附近,潘达再怎么磨蹭,一天时间都该回衙门了。
刘烨怒了,拍案而起。“给我派人去天津三卫找,天津卫总共只有这么大,就不信找不着他。发现潘达后,动手把他‘请’回来!”既然好好说不管用,就要撸袖子上了。
京城。
林三快马加鞭赶到了京城,本想快点找到首辅温体仁,办好将军交代的事,没想到九门戒严,城门紧闭,根本没法进去。
他来到崇文门外,守军看到他带领不少兵马靠近,连忙高声喊道:“鞑子入寇,京师戒严,任何人不得入内。来者何人,勿再靠近,否则我们放箭了!”
林三回答:“我是广东琼海镇千总林三,负责押送鞑子首级进京,快打开城门让我进去。”
城上守军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纷纷嘲笑起来。
“还鞑子首级呢,你以为在路边捡大白菜呢?兄弟们吃了这么多年的饷,连一个鞑子首级都没见过。谁都知道现在鞑子主力在顺义一带,你一个广东的千总,又哪来的鞑子首级,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林三忍住脾气,耐心解释道:“我们在山东和鞑子贝勒阿巴泰打了一仗,杀了几千鞑子和蒙古人,还没来得及报捷,现在连人头一并带来了。”
城头的笑声更大了,有人讥讽道:“你说打败了鞑子贝勒阿巴泰,我还说我打败了鞑子大汗皇太极呢!空口白牙胡说一气,谁不会啊?”
林三不耐烦地说:“跟你们这些不清楚,快去禀报你们上官,让他来跟我说。”
这句小喽啰刺激到了城头守军,笑声停了下来,一个:“我们上官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你打哪来就打哪回吧。”
林三没想到这些守军油盐不进,怒不可遏,喝道:“我除了押运首级,还要向皇帝请求调兵,和琼海军一起夹击阿巴泰,军情紧急,耽误了大事你们担不起责任!”
那个小旗阴阳怪气地回答:“还要找皇上调兵,好大的口气!既然是这样的大人物,我们也不敢怠慢,你等着,我们去通报。”
林三问:“通报要多久,半个时辰够不够?”
“这可不一定,我们禀报给当值的把总,把总再禀报给守备,守备再禀报给参将,参将再禀报给负责崇文门、正阳门防务的京营副将,层层报上去,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十天半个月,你如果有耐心,可以慢慢等……”
林三明白过来,这是在消遣自己,这些人根本没打算帮自己通报。他眼中露出凶光,手伸到腰间去摸手铳,嘴中说道:“如果你们不愿禀报上去,那么劳烦向当朝首辅温大人府邸捎句话,就说琼海镇刘总兵有话带给他。”
守军们哄堂大笑,那个小旗笑道:“一下要找皇上调兵,一下要给首辅带话,来头这么大,我们好怕啊!可惜我们都是小喽啰,没资格见到首辅,所以你这句话恕我们没法带到。”
终于失去耐心的林三拔出了手铳,对准城头,大喝道:“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喽啰,非要逼我动粗吗!”随行的士兵也纷纷端起了手中的爱国者步枪,对准了城头。
守军都是皇城根下的人,见多识广,知道这些是鸟铳,射程和威力都比弓箭大,不敢怠慢,纷纷张弓搭箭瞄准城下,两方迅速进入了对峙,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紧张。那名小旗喊道:“敢在京城亮家伙,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想造反不成?”
这边动静太大,惊动了附近城墙巡视的一名京营守备,他来到崇文门城楼,问道:“怎么回事?剑拔弩张的,是鞑子来袭吗?”
小旗讪讪地回答:“大人,城下有个失心疯的家伙,自称姓林,是广东来的千总,有鞑子首级要献入京,还说有重要军情禀报皇上和首辅。这么离谱的话咱们怎么能上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鞑子派来的细作,盘问两句就恼羞成怒,还亮家伙……兄弟们身负守城职责,被鸟铳指着,自然要有所动作了……”
守备负责崇文门一带的防务,闻言不敢大意,来到墙边喊话:“下面是林千总吧?我是京营神枢营守备,也姓林,都是本家,你先把鸟铳放下,京师重地,真打起来大家都不好交代。”
林三见总算来了个肯讲道理的,看样子官还不算太小,松了口气,放下手铳,尽量把语气放缓,答道:“这位兄弟,我是琼海镇千总。我们琼海军在山东与鞑子贝勒阿巴泰打了一仗,阿巴泰败走,现在我们走海路抢在他前面,想在天津阻截他。这次来京师有两个目的,一是向皇帝献鞑子首级,二是来请兵部的命令,调动天津一带驻军协助我们打鞑子。还请开门放我们进来,要不然帮忙通报一声告诉首辅大人也行。”
林三毕竟是少数民族出身,不懂汉人的套路,更没有政治经验——无论是搬救兵还是献首级都是大事,都必须按官面程序走,不能一上来就急吼吼地直接找首辅。首辅虽然官大,权力接近于前朝宰相,但名义上还是协助皇帝处理政务的高级秘书,不能直接出面处理这些事情,很犯忌讳,容易引起皇帝猜忌、言官弹劾。
不过他运气不错,这个与他本家的守备与温体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能够做到守备一职,温体仁也出力甚多,虽不算首辅的门人党羽,但也算军中亲近首辅的派系。听到林三口口声声提到首辅,林守备明白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