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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天澜抬手覆上她细嫩的面颊,淡淡道:“若是过去的沈妙言,大约会选择放过这个女人。可你如今是大魏女帝,心狠手辣一点,也未尝不可。”
皇帝,可细分为狠辣的暴君、贤达的仁君、荒唐的庸君。
守国之君可以贤达君子,然而开国皇帝与复国皇帝,却不可太过仁慈。
因为风雨飘摇的乱世之中,强敌环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人。
如果手段不够强、心思不够狠,就会被强敌拆腹吞吃,再不得翻身。
君天澜只是这样替她解释,却并未往深处考虑。
他还不知道她嗜药成瘾的事。
沈妙言按了按心口,只觉这处窒息难受得紧。
她说了句“我进屋沐个浴”,就转身离开了小院。
君天澜遣了人送阿杏归家,命夜凛务必在两刻钟内让小院恢复如初,自个儿则提起扔在地上的野山鸡,往小厨房而去。
村子里沐浴,都是用的一口很大的黑铁锅,俗称澡锅。
澡锅四周砌一小圈可以坐的平滑台面,台面四周就是砖墙,因为空间小,所以能起到很好的保温作用。
而锅下面烧着木柴,待到把水烧得温热时,就可以泡进去了。
沈妙言在外间褪去衣裳,撩起厚实的棉布帘踏进澡锅。
放下棉布帘后,整个沐浴间一片黢黑。
狭小封闭、又没有光线的地方,一向是沈妙言最怕的。
可她现在心乱如麻,胸腔里翻涌着沸腾的血气,令她整个人难受得快要窒息。
她把整个身子都沉进澡锅中,直到水面淹没顶。
而与沐浴间一墙之隔的厨房,君天澜正系着围裙坐在厨房门口,不慌不忙地拔鸡毛。
他不大擅长这种事,可于他而言,无论做什么事都可当做修行,因此即便是拔鸡毛这种繁冗麻烦的事儿,他也极有耐心。
终于把鸡毛拔干净,已近黄昏。
他把野山鸡扔进篮子里,打算拎到后面水池边去开膛破肚。
正要走,一声“四哥”从隔壁响起。
他驻足,望向紧闭的洗澡屋子,“嗯?”
里面默了默,才开口道:“水凉了。”
君天澜放下篮子,走到澡屋门前,推门而入。
他在灶洞里添了把火,坐在小板凳上问:“可有觉得热了些?”
“唔……你进来试试水温?”
君天澜起身,撩起棉布帘,目不斜视,修长手指探进水中。
刚探进去,坐在旁边的沈妙言忽然搂住他的脖颈,闭着眼睛吻上他的唇瓣。
君天澜望着她,她小脸红扑扑的,漆黑睫毛还带着水珠,犹如一朵出水芙蓉。
而周身……
一丝.不挂。
白腻宛若凝脂。
一股邪.火窜了上来,他反手搂住她的腰,俯身,辗转加深这个吻。
寒风吹起枝头的细雪。
拔了毛、放了血的野山鸡仍旧躺在竹篮里,和其他菜蔬一块儿,渐渐冻上薄冰。
满地鸡毛随处乱舞,见证着这一衬唐。
此时,几个萌包子还在前往这里的跋涉途中。
鳐鳐走累了,停住步子双手叉腰,“哎呀,这里究竟是哪里呀!”
四周是黑黢黢的树林,被雪掩埋的小路蜿蜒向前,也不知究竟要延伸到什么地方去。
不知何时跟过来的雪团子和幸,绿幽幽的狼眼警惕地往四周瞅,仿佛保护小主人似的,一前一后把几个萌宝护着。
花思慕提着灯盏,君念语凑过去,沉稳地展开手中地图。
仔细研究之后,他指着其中一处道:“棉城在京城以南,乘坐马车大约要行一天一夜的路程。咱们徒步走了大半日,距离棉城约莫还有五分之四的距离。”
“哇,还有那么远!”花思慕惊叹。
“不妨事,咱们明日一早就能走到这个小镇。镇上有马车的,到时候坐马车,很快就会抵达棉城。”
君念语认真分析。
“可是,”花思慕挠挠头,“大雪把道路都给掩埋了,天又黑,咱们怎么知道哪里是南边儿呢?万一走错方向就糟糕了。”
君念语不过七岁,虽能看得懂地图,却也不会实际辨别方向。
他抿紧小嘴,对着地图起愁来。
花思慕望向鳐鳐,鳐鳐急忙摆手,“我,我也不会认方向的……”
他又望向魏千金,小胖姑娘抱着面饼正啃得欢实,一看就知道是个不会辨方向的主儿。
没办法,他只好望向魏化雨。
魏化雨捻着细辫子上的珠子,找了块树冠不那么浓密的地方,仰头望向夜空。
夜幕沉沉,还在飘零着细雪,根本看不见日月星辰。
花思慕嫌弃道:“听说魏国多荒漠,你们应该是很擅长辨别方向的吧?你咋连这个都不会!”
魏化雨捻了捻小金珠,继而从容取下腰间挂着的弯刀。
花思慕默了默,“我说,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你两句,你还不至于要杀人灭口吧?”
魏化雨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找了棵比碗口稍粗些的大树,抬起弯刀挥向树杆。
他刀法好,运着一点内力,这么一刀砍下去,大树应声而倒。
他把弯刀收进皮鞘里,淡淡道:“拿灯笼来。”
几个萌宝凑过去,花思慕将灯火往树桩上一照,魏化雨指尖点着树桩截面,“看见没有?”
魏千金吞下饼子,满脸好奇:“看见啥?里面藏着吃的咩?”
“是年轮。”魏化雨小脸淡然,“这棵树有十年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