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惊恐地去看马文才。
“大哥?!”卿婳虽然被扣住脑袋,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可听声音就明白马文才做了什么。
马文才单手握弓,另一只手扣着卿婳的脑袋,埋头在卿婳的肩上,低喃道:“婳儿别看!”
“我不看。”卿婳知道马文才此时的不安和伤心,所以她很乖巧地待在马文才的怀里,唯一的动作就是在马文才背后轻拍着的双手。
马尸、鲜血、祝英台的惊恐以及马文才的伤心,都不能抹灭卿婳与马文才此刻的温馨,但祝英台并没有被他们所感染,她只相信她所看到的。
祝英台恶狠狠地说:“马文才,你的行为竟然如此恶劣!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
马文才抬起头对着祝英台冷笑道:“求之不得!”
卿婳想去阻止,毕竟她和马文才答应了梁山伯要看好祝英台的。却被马文才拉住了,“你也想离开我?”马文才眼中一片血丝,抓着卿婳的手劲虽然大,却不会对卿婳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卿婳没有被他眼中的暴虐刺伤,却为他眼底深处的无助感到心疼了。“不会的。谁都可能离开你、背叛你,除了我!”卿婳用巧劲挣开马文才的手,随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天色渐黑,祝英台还没有回来,卿婳开始担心了,“大哥,祝英台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啊?”她原以为祝英台生完气就会回来,却没想到等到现在了,她还没回来。
“她这么大个人了,既然有心离开,就不会让自己有什么危险!倒是我们,该找个地方整顿一下,休息一晚。”
“……好吧。我们早上遇到的大叔就住在附近,我们去投靠大叔吧!”卿婳无法,只得打算明天再去劝劝马文才和她一起去寻祝英台。她和大哥既然答应了梁山伯,就不能食言。
此时的桃林早已是满堂芳菲尽无,鲜嫩的绿叶坠满桃树,也算是别有一番看头。他们到的时候,大叔正在熬制鱼汤。“好香啊!大叔,不知可有我们的一份?”
大叔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们两个这时候过来。“当然——没有!”见卿婳的笑僵在脸上,又开口,“怎么,还当真了?!自己去拿碗来盛汤,不过你们今天吃的鱼明天要给我钓回来!”
卿婳笑道:“那是当然!”
大叔这边只有两间卧房,但就吃个晚饭这个功夫,马文才和大叔就对吵了不下五次了,所以根本不愿意和大叔待着同一屋。
卿婳只得让暗卫用竹子搭了一个简易竹床,放在她那屋里。
大概是前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卿婳难得起晚了!起来时马文才已经不在屋里了,阳光透过窗照了进来,外面的声音也隐隐传了进来。
卿婳打理好自己,走到屋外。温暖而不炙热的阳光洒在身上,十分舒服。卿婳正眯着眼面向阳光,就听到大叔在旁边讲话。“你倒是会享受!”
“比不上大叔‘悠然见南山’的闲情逸致!”卿婳昨夜已经收到了消息,眼前的人就是五柳先生!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住着桃花林,酿造桃花酒,卖着菊花茶,吟诵闲情逸致的诗,可不就是五柳先生陶渊明嘛!
陶渊明倒是不惊讶卿婳能看出来,只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褪去鞋袜,挽起衣袖、衣摆,正在河中叉鱼的马文才,低声对卿婳说道:“你小声点儿,要是被马大公子听见了,我就要被他绑去尼山了。”
“去书院教书有何不好?!也不会束缚你什么。”
“老酒鬼只会喝酒,哪里会教什么书哟!”陶渊明无奈地开口。
卿婳睁开眼去看他,“我不会说的,他不会知道。哦对了,我二哥王凝之托我告诉你一声,他近日被我舅父禁足在家中,怕是赴不了你的约了。”
陶渊明看着卿婳不开口,卿婳也不管他,径自走去河边找马文才了。
“这小小的尼山书院竟连锦安郡主都慕名而来,看来我这老酒鬼也该动一动啰!”
“卿婳,你醒了!我捉了一条鱼,正在熬汤,等等就能喝了。”马文才看见卿婳走过来,扬起了今天第一个笑脸。
“大哥真厉害!不过有道鱼汤就已经够了,暗卫们会将今天的食物送过来的,大哥不要太辛苦,赶紧上来吧。虽说现在天热,但是山间河水冰冷,莫冻坏了脚。”卿婳走到岸边,将手伸出去递向马文才。
马文才顺势借了卿婳的力道,走回了岸上。
陶渊明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哼!就为了熬个汤,马大公子切弯了我的菜刀,弄坏了我的网,还险些点了我这房子!”
卿婳嘴角一抽:不至于吧!大哥烤肉挺好的呀!
“死老头,你有.种再说一遍!”
“说就说,难不成老酒鬼还怕你不成!”
“你!”马文才就要冲上去了,卿婳也不拦他,反正昨晚也是这般情况,马文才也不会真的去动手。
陶渊明:“怎么还想打我这老酒鬼不成?!”
二人不停的拌嘴,你来我往的也是有趣。卿婳一直觉得这桃花林美则美矣,就是缺点儿人气。现在好了,有了两人的争吵声,倒是不显得孤寂。